穿成暴君裤子的第三天,我绞尽脑汁阻止他宠妃。
萧庭炎是大夏历史上鼎鼎有名的暴君。
宠幸妖妃,重用奸臣,横征暴敛,亡国之君……
史书上,没一个好词给他。
朝堂上,亲自砍死政见不合的大臣。
如此残暴,我一个裤子能怎么办?
要不,我直接自爆,断他子孙,以绝后患。
就在我唉声叹气,越想越摆时,萧庭炎冷哼一声,重重地摔了笔。
为首的王总管,吓得一哆嗦,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暴君喜静,他随时可能被拖出去喂鱼。
萧庭炎怒气冲冲地站起来,粗暴地掐着我的头,狠狠地提了一把。
哦,原来是我开摆。
他裤子松了。
趁他站起来,我看到一封密报。
御史海言,在家辱骂萧庭炎,昏庸无道,居然让太监凌驾于百官之上。
朱红的杀字,还差最后一笔。
系统急切道:「海言是有名的清官,性格刚直,铁面无私,萧庭炎要是把人杀了,必定遗臭万年。你得赶紧想个办法别让他杀人。」
我在脑海里破口大骂:【你代码出现 bug 吧,满脑子病毒。
【我只是一条裤子,他吃多了,一个屁就能把我崩了。
【我有什么本事让他别杀人。
【你赶紧送我回家。】
见我不配合,统子索性也摆烂:【我的能量已经耗尽。完不成任务,他死,我死,你死。我们整整齐齐地死。】
我 emo 了好一会,越想越气。
萧庭炎刚坐下,准备把杀字写完,蹭地一下又站起来。
发出一声怒吼:
「这裤子怎么回事,一会松,一会紧。」
「织造局活腻歪了,竟敢呈上来这种裤子。」
我却犹如天降甘霖,呕吼。
原来我能控制暴君的裤腰带。
变大变小,变可爱。
萧庭炎恨不得当场脱了我。
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来人,把织造局的曹……」
不好,他又要杀人。
我只好越勒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眼看就要把他的腰勒折了,我赶紧松了口气。
他缓过来还不死心:「把织造局的曹……」
我吸气。
「把织造局……」
我深吸气。
「把织造……」
我深深地吸气。
……
只要他开口,我就勒他。
暴君也是人,是人就会累。
我不是人,我是裤子。
有的是使不完的牛劲。
萧庭炎折腾半天累瘫在椅子上,犹觉不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掀翻了案牍上的所有奏折。
海言的杀字终究少了一笔。
系统谄媚道:「这也行,宿主,还是你厉害。」
回头让织造局的曹……给我镶个金边。
我可是救了他的小命。
御书房王总管当晚告了病。
快把他吓疯了。
陛下阴恻恻地盯着自己的下半身,右手紧攥着剑。
像是在下某种决心。
他想拦又不敢拦,想劝又不好劝。
心想:陛下不要啊,你看看老奴就知道,一刀下去,就……
清心寡欲。
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从前只觉得皇帝对别人残暴。
现在看来,他狠起来竟连自己都不放过。
唉!
先病一场罢了。
萧庭炎也以为自己脑子出了毛病。
毕竟任谁都想不到,裤子是个人,裤子还能变化。
志怪聊斋里只有有情众生方能成精。
也就是说,狐狸能成精,老鼠能成精,草能成精。
裤子还能成精?
萧庭炎宁愿相信自己脑壳有病,宣了好几拨太医,太医们也都愁死了。
特别是,被留下来的胡太医。
皇帝遣散了所有人,像是要说什么惊天秘密,颇为严肃地开口:
「胡太医,朕这条裤子能变大变小,这是什么病?」
胡太医:?????
胡太医用尽了毕生的修养,才没给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想了半天,医者仁心,保命为上。
陛下,子不语曰:怪力乱神。大夏开国以来,就没听说鬼神之论。
「您大概是思虑过度,夜不能寐,修养不足,导致精气溃散,出现幻觉。」
说到此处,胡太医竟然大哭起来:
「您为大夏过度操劳,实乃大夏之福,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多休息呀。」
胡太医哭哭啼啼,萧庭炎觉得烦,便让他滚回去开个方子熬药。
我却叹为观止,难怪胡太医能在皇宫苟到六十多岁,还能继续苟。
这马屁,这演技,他不应该当太医,应该混朝堂啊!
萧庭炎也觉得是自己思虑过度,出现幻觉,沐浴时,让人拿了十条裤子。
绫罗绸缎各类质地,龙纹花样繁多。
萧庭炎准备把我脱了。
这哪行,把我脱了,我还怎么控制他?
正当我憋着一口气,挂在萧庭炎腰上,死活不肯下来。
统子却气定神闲,凉凉道:「怕什么,让他脱。」
风凉话,我懒得理它。
萧庭炎铆足力气,尝试了好一阵子。
此时,他的内心基本崩溃。
他甚至试图跟我讲好话。
「裤子,你成精了?」
我没法说话。
松了口气,介于掉与不掉之间,让他缓缓。
他也松了口气,沉默半晌,可怕的沉默,似乎是认命了。
试探性地拨弄了一下我。
我扭下,算是打招呼。
萧庭炎得知了我的存在,反倒松了口气,就像悬在头上的剑,终于落下来。
未知的总是充满恐惧,已知的反倒能坦然面对。
他清了清嗓子,恭敬地低下头,看着我。
虽然这个姿势,在伺候的宫人看来,非常猥琐。
但由皇帝做出来,多了几分庄严。
「裤仙因何事而来大夏?可是与朕有仇,若是无仇,您可松下片刻。」
没仇。我松了松。
萧庭炎了然,眼里来了兴致,他虽残暴,却也是个年轻人,有着年轻人固有的好奇心。
「裤仙您不方便出声。那朕问您,若是好,您就松一松。若是不好,您就紧一紧。可好?」
好!我松了松。
「裤仙既然与朕无仇,那是有事情吩咐朕。」
是!我又松了松。
「事情很难吗?」
可不嘛!我又松了。
「裤仙有难言之隐,暂时不方便动用法术?」
是吧。也不算有法术,除了松一松,紧一紧,我也干不了别的。
别说,还挺惆怅的。
我还没缓过神来,萧庭炎双手抓住裤头,奋力一扯,手脚并用。
我就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溜溜地脱下来了。
他把我团成一团,像扔脏东西一样,扔得远远的,我才惊觉自己中计了。
该死的狡猾的暴君,先假意恭敬,让我放松警惕,问的问题全是肯定回答,让我一松再松,他好趁机把我脱了。
萧庭炎又恢复了往日阴晴不定的神情,吩咐宫人:
「密召护国寺方丈进宫。」
又对我冷笑一声:
「邪裤,你反了天了,看朕怎么收拾你!」
我疯狂呼唤系统,赶紧想想办法,让他把我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