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白追夏菡多年,圈内都笑称他是夏菡的舔狗。
18岁生日那天,夏菡答应了他。
19岁,他们偷尝禁果,食髓知味,到处都留下过欢爱痕迹。
25岁,夏菡用自杀逼婚,却只换来裴叙白一句冷漠的话:“我是不婚主义。”
夏菡负气出走,直至一年后,看到男人朋友圈里的四个字:【想结婚了。】
她收拾行李欣喜若狂回国,见到的,却是裴叙白对另一个女人的求婚现场。
夏菡自嘲一笑,转身嫁给了别人。
……
南城机场。
夏菡刚拖着行李走出航站楼,就看见广场上的几块大屏上被一则三小时前的新闻刷屏。
那是一个求婚视频,视频下面几个大字:【裴家大少豪掷千金向女友求婚,灰姑娘和王子的爱情童话!】
夏菡脸色一白,修剪精致的指甲刺入掌心。
再打开朋友圈,就看见裴叙白在【想结婚了】之后,又新发了一条——【求婚成功!】
她看出视频背景是裴叙白最喜欢去的会所。
顾不得其他,夏菡直接打车赶了过去。
到会所后,她轻车熟路去到了那群公子哥最常去的顶层包厢。
刚想要推门,她就听到里面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叙白,你才跟白若璃谈了一年就要结婚,那夏菡跟着你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夏菡下意识止住了动作。
裴叙白沉默了几秒,不悦道:“我遇见真爱不容易,若璃以后就是你们嫂子,放尊重点。”
“至于夏菡,这么多年,我早玩腻了。”
说到这里,他声音里带着不屑笑意:“她还用自杀逼我结婚,太掉价了。”
夏菡只觉得心脏猛地一沉,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左手手腕上的表。
在宽大的表带下,遮盖着一年前割腕留下狰狞伤疤,像是在嘲笑她。
一年前,夏菡家里透露出希望她联姻的意思。
于是她主动向裴叙白求婚。
可男人的回答是:“我还没玩够呢。”
她脑子一热,用刀片割了腕,以此威胁。
裴叙白只是冷漠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夏菡,我是不婚主义。”
此刻夏菡才知道,原来不是没玩够,是玩腻了。
心口被贯穿一般,疼得厉害。
里面哄笑声传来,夏菡紧推开了门:“裴叙白!”
裴叙白转头看过来,霓虹灯光下,那双邪肆的眉眼有一瞬怔愣。
转瞬,他又若无其事道:“夏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过回来得正好,一个月后我结婚,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有空的话来当个伴娘。”
像是有海水漫过头顶,夏菡的呼吸都变得滞涩。
裴叙白从初中就开始追她,十四五岁的年纪,她说自己不想早恋。
少年便一直追到了十八岁,当年从初中高中到大学,谁不羡慕他们。
可如今,却只换来一句,多年朋友。
那份不甘让她没忍住质问出声:“你不是不婚主义吗?”
裴叙白低头抿了一口酒,沾上酒的薄唇湿润。
那些年,就是这张唇吻遍夏菡全身,可现在却像是一张弓,射出的利箭直插她心口。
“那些年不懂事,没遇见真心想对待的人,现在遇见了,只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他笑意凉薄,笑得夏菡心里的名为爱情的城墙轰然倒塌。
夏菡只觉得泪水快要逼上眼眶,她掐着手掌,强迫自己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笑。
“是吗?那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说完,夏菡转身离开了包厢。
一回到家,夏家父母都在家里等着。
看见她,夏母笑开:“终于舍得回来了,回来就好。”
像是想到什么,又忧心忡忡:“听说裴家那小子要结婚了,你不会是回来抢婚的吧?”
夏父本来也笑着,听见这话嘴角下垂,冷哼一声。
他一向不喜欢裴叙白,还曾经和京海的老友定下过一门婚事,希望夏菡嫁过去。
因为这事,父女俩还吵过很多架。
想到这里,夏菡心里一酸。
深吸一口气,她打断妈妈的话:“爸妈,我不要裴叙白了,我决定嫁到京海傅家联姻。”
夏母瞪大了眼,还在怔愣时,夏父当机立断问道:“什么时候?我现在就安排。”
夏菡想到裴叙白的话,抿了下唇:“一个月后。”
到时,裴叙白娶妻,她出嫁。
他们从此各居南北,再无关系!
看着夏父火急火燎去给老朋友打电话,夏母一脸忧心。
“菡菡,婚姻对女人来说很重要,你别冲动,再说你和叙白这么多年,真的说断就断了?”
夏母的手心干燥温暖,像是一阵暖流冲刷了夏菡心里的痛。
她压下眼眶里的泪意:“妈,我和裴叙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相信爸爸挑的人。”
夏母欲言又止半晌,最后只是抱住她:“你决定就好,只要你开心,妈妈一定支持你。”
夏菡红着眼眶点头:“我一定会幸福的,一定。”
等夏菡回到房间,首先看见的,就是满屋子跟裴叙白有关的东西。
大到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小到梳妆台上的钻石耳环。
他们同居很长一段时间,他送的东西多到放不下,最后只能拿回夏家。
现在每一个物件都仿佛一根带着回忆的刺,扎得夏菡心脏鲜血淋漓。
夏菡闭了闭眼,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王妈,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换掉。”
王妈带着几个佣人进了房间:“大小姐,全部吗?”
夏菡点头:“对,一样不留。”
房间里的东西一点点清空,像是将深植在夏菡心里的感情也一点点拔出。
突然,手机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裴叙白三个字,她呼吸一窒。
指尖颤抖,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男人的声音早已经没有曾经的温柔,只余一片漫不经心的冰冷。
“既然回国了,明天来把你这些垃圾全部带走。”
夏菡刚想让他扔了,可还没开口,对面就已经挂了电话。
第二天,夏菡犹豫很久,还是去了。
站在两人曾经同居的别墅门口,她下意识按上自己的指纹。
可耳边响起的是刺耳机械的电子音——“指纹错误,非法闯入!”
她僵在原地时,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齐刘海黑长直穿着白裙子,看起来很清纯的女人。
夏菡在昨天的广场大屏上见过,那个裴叙白求婚的对象——白若璃。
白若璃看着她,微微抿唇带着羞涩的笑:“不好意思,还让你跑一趟,叙白怕我多想打算都扔了,但我觉得还是要物归原主才好。”
她说着,侧了下身子。
夏菡立马就看见客厅里,她的东西七零八落散在地上。
曾经她从拍卖会上花高价买来的一个琉璃花瓶,也被砸碎在地。
那是她最喜欢的花瓶,裴叙白每次送给她的花她都会细心修剪后插进去。
白若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一脸歉意道:“叙白昨晚喝多打碎的,还没来得及收拾,夏小姐要是介意我们就再买一个赔给您……”
说着她一副女主人姿态,弯腰去收拾碎片。
其实上大学的时候,夏菡就曾见过白若璃。
那时白若璃也是一副娇弱的样子,可裴叙白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他说:“白莲花,一看就矫情,一点也比不上我们菡菡真实。”
可马上,他就要将这朵‘白莲花’娶回家了。
夏菡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必了,白小姐,都是些已经用不上的东西……”
她话没说完,白若璃突然痛呼一声,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指尖滑落。
夏菡蹙眉,上前两步想要看看她的伤口。
可刚伸手,旁边就传来一股大力将她推倒在地。
她的手掌按在地面的碎片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裴叙白怜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若璃,你怎么样?”
夏菡抬头看着他们,就见裴叙白小心翼翼将白若璃受伤的指尖含在口中。
那动作刺得她眼眸发疼。
白若璃不好意思地抽出手:“叙白我没事,你也别怪夏小姐,我也是想帮她收拾一下。”
“帮她收拾?”裴叙白一瞬皱紧了眉,看向夏菡,“你自己没手吗?”
那个曾经连她上洗手间都恨不得抱着她去的男人,如今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废物。
夏菡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起身:“都是些垃圾,我不要了。”
裴叙白眉头一蹙,将脚边的一团东西朝她踢过来。
“随你,不过这些脏东西你得带走。”
夏菡垂眼看着那些东西散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裴叙白扔出来的,居然是以前她穿过的情趣内衣!
对面,裴叙白将白若璃打横抱起,带着她往房间走去。
嘴里还柔声哄着:“乖,我马上给你处理伤口。”
夏菡看着那些衣服,掌心用力攥紧,伤口上的血大滴大滴砸落在洁白地板上。
脏吗?可这些衣服,不都是当初裴叙白送给她,求着哄着她穿的!
不远处的房间里,白若璃娇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别这样、叙白……夏小姐……还在……”
紧接着,是裴叙白暗哑的声音:“害羞?别怕,也别憋着,喊出来。”
夏菡喉咙里泛上血腥味,同样的话,裴叙白也对她说过。
在房间,在浴室,在这栋别墅的角角落落……
她站在空旷的客厅,只觉得无数的寒意,沁入她的骨髓。
太冷了。
夏菡从包里拿出了一个ZIPPO打火机。
咔哒一声——
她将点燃的打火机直接扔在了那堆情趣内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