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即,我又自嘲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的。
就算是想见我,顶多也是想见见我当服务员的狼狈模样吧。
以他现在痛恨我的程度,或许还会来上一句:
“阮诺,你不是出轨富二代了吗?怎么还要来当服务员?
“是被你那个富二代男友发现你虚伪的外表,所以被抛弃了吗?
“阮诺,你真是活该!”
裴靳言很绅士。
对别人,他从不会说这么重的话。
但如果主人公是我,他会毫不留情。
毕竟我当年,可是挽着别人的手,把他踩入泥里。
两天后,裴靳言如约来到了新悦会所。
他从洽谈开始到结束,
都没能如愿在众多女服务员中看到我。
他眼眸暗了暗。
又在会所大厅坐到会所打烊。
在职的服务员中,他依旧没发现我的身影。
他明显是失望的。
我飘在空中瞧着,也是遗憾的。
分手后,我之所以选择来会所做服务员,确实是因为这里来钱快。
有些大老板出手很阔绰,小费一给就是小几千。
可我来这里并不是想认识有钱人,只是想快点赚钱,交上胃癌的治疗费。
甚至是想着多活一天是一天。
多活一天,我就能多看裴靳言一天。
在那段数着时间过活的日子里,每天能看裴靳言一眼,便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虽然我知道,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遗憾如苦涩的红酒,在喉咙里翻涌,然后蔓延全身。
裴靳言坐在大厅的那段时间,好几次会所经理都亲自接待裴靳言,询问情况。
希望挽留这位贵客,成为会所的超级vip。
我没有回家,而是一直跟着裴靳言。
他去哪,我便去哪。
我跟随裴靳言进了他的房间。
看着他在翻看高中的相册。
他手抚过一张照片,目光温柔带着怀念。
我凑近一看,那算是我和他高中时期仅有的合照。
是高三的时候,我厚着脸皮蹭来的。
那时,裴靳言是出了名的高冷。
但因为是学霸和高颜值两个条件的加持,大家平时不太敢凑近,私底下却很喜欢他。
拍毕业照时,一群人排着队去跟他合照。
我趁机凑过去了。
记得当时,裴靳言已经拍了十几个人。
我过去的时候,感觉他的脸色有些僵。
吓得我差点颤抖,生怕他不拍了。
直到大学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他那时只是脸笑僵而已。
我有些不可置信,他居然还留着这张照片。
而且,他这个时候拿出这张照片来是什么意思?
是想我了吗?
还是没在会所看到我狼狈的模样,所以看照片弥补。
虽然两个想法都很扯,
但我更倾向第二个想法。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闪了几下。
是班级群发来的消息。
他本想划过,却无意点开了。
“我刚去了新悦会所,也没见到阮诺啊?”
“我也问了几个去过新悦会所的朋友,他们都没见过叫阮诺的服务员。”
有人艾特学委。
“学委,你确定你之前没看错吗?是不是你之前在新悦会所看到的服务员,只是长得像阮诺而已?”
学委很快回复:
“我百分之百确定我没看错,那时候我还和她聊了两句来着。”
“可能你们去的时候,刚好不是她的排班时间。”
闻言,同学们纷纷觉得有道理: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都这么久了,她也可能离职了。”
“说不定真在会所里钓到金龟婿了。”
“哼,还好她没碰到我,不然我可不会给她好脸色。”
“我们班,就她成绩一般,品性还不好。”
我咬住了唇。
大家对我的偏见,一直是根深蒂固的。
当初我大张旗鼓追裴靳言,大家就不看好。
觉得就是富家女的游戏,玩玩而已。
是的,我家也曾经富裕过。
只可惜后来破产了,爸妈也因此自杀了。
之后就是我查出了胃癌。
在大家都觉得我是认真对待感情,对我有所改观的时候。
我冷酷无情的提了分手,令大家大跌眼镜。
因此,我也实打实被钉在了恶女的耻辱柱上。
“你们说阮诺像不像小说里坏事做尽,最后凄惨死去的恶毒女配。”
有一点,这位同学说的没错。
我真的凄惨死去了。
可我明明没做过坏事啊。
会喂流浪猫,也会扶老奶奶过马路。
在这不长不短的二十五年里,唯一做过的坏事,
就是在裴靳言最穷的时候,抛弃了他。
可我也不想啊。
在一阵讨伐声中。
忽然有人道:
“这三年,就真的没有人,知道阮诺的近况了吗?”
“我觉得我们还是积点口德吧,我朋友他同学就是这样好几年没有音讯,一问才知道,是死了。”
群里顿时沉默了。
我看向裴靳言。
他握住手机的指尖用力到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