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失联半个月后,说她被骗到缅北,需要人质交换才能回来。
我毫不犹豫主动交换。
我在缅北被各种虐待,一颗肾也被挖走。
九死一生逃回家,却在家门口听到她和秘书的对话。
“林总,您谎称自己被骗,就为了让先生自愿去缅北,把方溯铭交换回来,还让园区把先生的肾挖给方溯铭,会不会太残忍了?”
“我和宋时郁在一起就是为了他的肾。溯铭是我的初恋,他是先天单肾,当年怕拖累我才和我分开。是我太心软,迟迟不对宋时郁下手,溯铭才会鬼迷心窍被诈骗。”
“溯铭不过是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而时郁只有一个肾也能活。等我和溯铭办完婚礼,我就交钱把时郁赎回来。”
肚子上的刀口裂开,却比不上我的心痛。
林清雪,我唯一的肾已经衰竭,我没有命等你赎我了。
我踉跄地摔在门外。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出来。
“时郁?你怎么能回来!”
林清雪眸子里闪过震惊和心虚,唯独没有担心。
我捂着腹部,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我能活着回来,你很失望?”
林清雪表情不自然了一瞬,“怎么可能,我正准备筹钱,不管他们要多少钱,就算是把整个林氏集团卖掉,我也一定会去救你!”
她斩钉截铁,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试探。
“时郁,你什么时候到的,你听到我和周秘书在里面说话了吗?”
我垂下眼,摇了摇头。
“没有,我走到家门口就撑不住晕过去了。”
林清雪松了一口气,这才让周秘书把我扶起来。
女人摸着我的脸,动作温柔。
“对不起,是我太大意才会被骗到缅北,害你受苦了。但我被关在园区里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换我的。时郁,我会永远记着你的好。”
我握紧拳头,强忍着腹部的痛意。
如果真的是为了救她,我情愿丢掉性命。
可摆在我面前的真相是,我牺牲一切,救的却另一个男人。
就连林清雪当初和我在一起,也只是为了我的肾。
林清雪抱住我,将头埋在我胸前。
如果心脏会说话,她就能听到我的心在崩溃地呜咽。
一个男人从卧室走出来。
“清雪,你该送我去医院了。”
林清雪立刻松开我,还拍了拍衣服。
生怕沾上脏东西似的。
看到男人穿着我的同款睡衣,和林清雪是情侣款。
我的心像是被撕碎一般。
原来我在园区被殴打、被电击时,林清雪已经将别的男人接到家里,鸠占鹊巢。
我明知故问,“他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林清雪干咳了两声,尴尬道:
“他......叫方溯铭,是我在缅北共患难的同胞,多亏了他,我才不至于被那些人侵犯,但他为了救我身受重伤,所以我把他接到家里疗养。”
林清雪张口就来。
如果不是刚刚我听到她和周秘书说自己根本没去缅北。
我可能真的会信了。
一直以来她说什么我都会信。
方溯铭捂着肚子,苍白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们。
“清雪,我好疼。”
林清雪心疼地扶住男人。
“溯铭,你怎么样?我现在开车送你去医院。”
她朝我转头,“时郁,你刚逃出来,我把你一起送到医院体检......”
林清雪的话被打断。
“我不想和别人坐一辆车,我会吐。”
方溯铭搂着她,虚弱至极,看向我的眼神却带着挑衅。
林清雪露出为难的表情。
腹部的剧痛让我几乎站不直身体,我只能扶住林清雪的胳膊。
可林清雪却甩开了我,而后看着我咬了咬牙。
“溯铭刚做完大型手术,刀口还没有长好,他又不喜欢和别人靠得太近,只能委屈你自己打车去医院了。”
我冷汗直流,无法呼吸,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我呢?
我被挖肾后,没人管我死活。
甚至连刀口都是我喷了白酒,连麻药都没打,自己草草缝合的。
后来一刻不停地逃亡了二十几个小时。
刀口早就开裂发炎了。
我艰难开口,“我现在很难受,你能不能送我去?”
“不行!你的身体不是一向强壮吗?不然清雪也不会选你的......”
方溯铭声音响亮,中气十足。
林清雪连忙打断他,“选你当我的丈夫!我经常在溯铭面前夸你身体强健呢,打车去个医院而已,大男人哪有这么娇滴滴的?”
我终于不再说话。
林清雪像是生怕我纠缠,火速带着方溯铭上车,扬长而去。
最后是周秘书送我去了医院。
医院里人来人往,我站在人群中,拿着报告单,心如死灰。
医生的话回响在我耳边。
“宋先生,您的手术环境恶劣,手法粗暴,又没有及时缝合,加上剧烈运动了那么久,另一个肾因为感染,重度衰竭了。”
“还剩下不到两个月时间,请您及时通知家属吧。”
我靠在医院冰冷的墙上,拿着报告单的手无力垂下。
林雪清正陪着方溯铭取药,像新婚夫妻一般。
在园区,我被暴打、被电击、被关在水牢,种种虐待,我都没有放弃。
因为我还有妻子,只要我的妻子在等我,我的家就还在。
我目睹了很多人被挖心挖肾,女人们被轮番侵犯。
那时还庆幸自己把林清雪换出去了。
没想到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更不会想到,我被挖肾,是林清雪授意的。
我凭借机智逃出去,一路不吃不喝,夺命狂奔。
中途数次差点想要回去。
我想着林清雪的脸,想着我们的点点滴滴,就又燃起希望。
我一定要回家!
可我的家,已经有了新的男主人。
林清雪安顿好方溯铭,这才看到我。
她终于注意到我衣服上的血迹,一脸惊诧:“你身上哪来这么多血!”
我佯装轻松:“逃出来的时候不免要打架,都是别人的血。”
林清雪笑了,踮起脚吻了我的额头。
“不愧是我老公,这么厉害!”
我却注意到她白净的锁骨:“你的纹身呢?”
林清雪笑容一僵,无所谓道:“园区那些人见过我的纹身,为了避免麻烦,我洗掉了,等风头过去,我再重新纹上。”
结婚前夕,我和林清雪在锁骨上纹了我们两人的名字缩写。
我们说好了,只有死亡,才能将那纹身抹去。
我眼中尽是悲凉,我的确快要死了。
我独自回家,路上收到一条信息。
那是一张林清雪和方溯铭的合照。
两人躺在床上,光着身子,心脏的位置纹着彼此的名字。
紧接着照片的是一句话:
这只是开始,很快我就会彻底取代你。等我拆了线,清雪就会和我举办婚礼,多谢你的肾,我们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