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喜了！”管家冲进正厅传来好消息。
督军身边的副官跟着进来，手下抬着几箱子贵重的贺礼。
祖母上了年纪，颤巍巍地上前：“望舒身子可稳妥？”
副官扶起祖母：
“有督军在，夫人好得很呢。”
“沈夫人有孕，督军很是开心，又听夫人提起过府上有几个妹妹，这才替夫人赠了不少贺礼，让府里的妹妹们拿去分一分。
副官似有若无地朝我这边扫了一眼。我站在人群边上，几乎要站不住了。
昨夜被督军折磨了一夜未眠，刚回府就碰上副官上门。
好在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并不惹人耳目。
等副官走了，我跟在人群后面回了前厅。祖母被人搀扶着，仍是一副激动的模样。也是，沈府没落多年，早已无权无势。全靠沈望舒攀上了督军这一高枝才能保留
如今的体面。
可惜沈望舒结婚多年却一直没能给督军生个孩子，如今有孕，祖母自然欢喜。
嫡母也凑过去讨好：”望舒有了身孕，要是生下个儿子来，咱们沈家和督军府亲事也能再上一层楼了。“
说着嫡母不悦地拍了拍身边盯着赏赐不放的二小姐沈令仪。
她是沈望舒一母同胞的妹妹，只比我大上几天，在府里一向受宠，性格蛮横骄纵。
我顺着沈令仪的视线看过去，她手里的是
一条钻石项链，上面镶着细碎的蓝色宝石，流光溢彩。
这是法兰西产的，我在傅砚声那见过。
当时他把我困在床上，咬着我耳垂：”这是法兰西新到的钻石项链，配你才不算糟蹋。“
此刻那串钻石项链被沈令仪挂在颈间。
我知道傅砚声送礼不过是为了安抚我。
可惜这礼，压根就落不到我身上。
不出所料，嫡母将项链塞进沈令仪怀里：
”到底是你亲姐姐，连这么名贵的珠宝都舍得给娘家人，你想要自然都是你的。“
最后我接过两盒雪花膏时，腕间还留着皮带扣的淤青。
丫鬟阿香在一旁对着我小声抱不平：”督军明明嘱咐过……“
她是沈府唯一一个知晓我和督军关系的人。
我没说话。
我本就不受宠，礼物送到沈家我能分得点皮毛已算是万幸。
傅砚声长袖善舞，他不会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只不过是他不愿意去想罢了。
马上便要离开，我也懒得再去计较这些。
我和傅砚声是在一场酒会认识的。
那时他与沈望舒闹了脾气，醉酒后竟将我当成了她。
他把我拖进无人的房间，带着酒气吻上了我。
一夜过后，我和这个名义上的姐夫有了不
清不楚的关系。
傅砚声将我当成沈望舒的替身。我要名分，他不愿给。
我要走，他也不愿放人。
就这样，在他和沈望舒未和好的日子里，每一晚，我都被副官从沈府后院秘密接送到督军府，与他欢好。
天亮时，再悄悄送回。傅砚声大抵是食髓知味了。
他与沈望舒和好如初后，仍然时不时将我召去督军府。
他的称呼也从一开始的”望舒“，慢慢变成唤我”西棠“。
我在心中估算着自己的分量，最终开口要了一个身份。
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给他做了地下情人，既没有身份，也无地位，若是失去他的庇护，后果不敢想象。
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一句”望舒有了喜脉，再等等。“就将我打发了。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喝了那么多红花，再这样下去怕是此生都无法有孕。
我想赌一赌。
我去了娘亲的院子，求她为我寻一门亲事。
她找了好些人选，挑来捡去，看中了镇守边陲的乔师长。
他儿女年幼，可妻子早逝。
这次来北平就是想为一双儿女寻一个续弦夫人。
北平城的名媛多是嫌弃边关偏远，不愿意嫁。
可天高地远，对我来说倒更安全。娘亲见我应允，立马去准备了说亲。她让我好好准备做官夫人。
可天不遂人愿。
乔师长来提亲那天，嫡母许的却是同为庶出的四小姐沈梦和。
我脸色一白，跌撞着往外走想要去问个究竟。
还没来得及出门，竟听见嫡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想了许久，还是西棠陪你一起嫁给少帅比较稳妥。“
”你四妹心思深沉，我怕你拿捏不住她，倒是西棠好摆布些，她娘亲又在府里，不敢闹事。“
紧接着是沈令仪的埋怨声。
”娘，三妹她样貌出众，要是把少帅的魂勾去了怎么办。“
”那又如何，任凭她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姨太太，翻不出什么风浪？你姐姐好不容易给你
争取的亲事，你应当大度些。“
我这才知道，嫡姐求督军给沈令仪牵了一门亲事，嫁给了督军的二弟——少帅傅思言。
而嫡母想让我做傅思言的姨太太，陪沈令仪一同嫁过去。
原本她们属意的是四妹，只是突然改了主意，反将四妹嫁给了乔师长。
”三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进门的下人看见我站在门口意外道。
房门被推开，嫡母和沈令仪惊讶地看向我。
我垂下眼睫，冷静道：
”母亲，我不想嫁给少帅。“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嫡母的脸瞬间带上怒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你自己选择的余地。“她看着我，声音森冷。
”让你嫁给少帅当姨太太，已经是抬举你一个庶女了。“
”你当真以为长了张狐媚子脸就能不听我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