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四年逃出拐卖窝后,我见证未婚夫裴冽和闺蜜林雯四周年婚庆。
他笑我:
“谁会娶破鞋啊,你自己轻浮被拐卖,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嬉笑声中,富二代傅言旭用烟灰缸砸烂裴冽的脸,拉我买戒指当场结婚。
他说他会永远爱我,为抓拐卖犯日夜不休。
直到我父亲在抓捕过程中殉职。
我害怕他也出事,再不提当年事,却无意听到裴冽和他的对话。
“林雯过得很好,她妈妈也逃到了国外,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苏婉父亲去世,我打探不到警方内部资料,还担心会保不住她的母亲。”
两人如释重负地叹气。
我却全身冰冷,哭到几乎昏厥才停下。
再哭不出后,我继承父亲警号,回家照旧做好晚饭。
......
“苏婉要是进了公安,迟早有天会发现我们做的事,你确定不会心软?”
裴冽示意干杯,傅言旭却哂笑着将烟摁进酒杯:
“毕竟也是六年的夫妻,真希望她今晚摔断腿就别折腾了......”
“放心吧,为了林雯,我会亲手送她最后一程。”
我的手机掉在地上。
招警笔试通过的消息闪烁。
我却再没有接受短信时的欣喜,哭着冲进电梯,瘫痪在了墙上。
原来都是假的。
为我和裴冽打架是假的,说他暗恋我多年也是假的。
分明这么多年相濡以沫,事到如今,害死父亲的却是我一心爱着的枕边人。
我浑浑噩噩走在雨里,回家便发了高烧。
醒来时,傅言旭侧坐在床前,手里红糖姜汤温度适口。
“怎么不接电话,我在公司门口等你好久。”
“湿衣服已经洗了,起来吃点东西暖暖胃,刚煮的鸡汤,我给你加点燕窝?”
他给我披上加热过的毯子,亲吻缱绻温柔。
“小心传染。”
我不愿接受他的爱意,偏过头却被傅言旭捏住下巴。
“传染也好,我生病了,你就不会难受了。”
发烫的身体被他紧紧抱住。
落水者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让我想起六年前的求婚。
我问傅言旭会不会介意我残缺的身体,他却郑重为我戴上戒指,肯定热切地说出那句我爱你。
“先吃饭吧。”
我坐起身,想去厨房却一阵反胃,在厕所几乎吐出苦胆。
傅言旭心疼地贴我额头,转身将不断振动的手机装入口袋:
“衣服穿好,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他下班后就不回消息,员工都知道,不会不识趣来打扰我们。
“不用,吃完饭早些休息就行。”
想起那句摔断腿,我有些害怕地后退两步,被他拉住了手。
“你过两天就要体测了,病着不管怎么行,你不是还想继承你父亲的警号吗?”
雨声很大,傅言旭拉开门时,楼道的风刮得我眼角生疼。
他什么都知道,却依旧固执地要将我推上绝境。
“言旭。”
在傅言旭轻微的惊慌和不满下,我去冰箱拿了蛋糕出来。
“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无意听到他和裴冽谈话的时候,我手里正拿着给他准备的惊喜。
“成年后谁还过生日啊......也只有你记得。”
“蜡烛就不吹了,宝贝再不去医院,我许什么愿都不能成真了。”
最后的试探落空。
傅言旭摁下电梯,强行带我下了楼。
黑车速度很快,笔直撞过来时,傅言旭猛地将我推倒在地上。
疼痛让我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救护车声音若隐若现,傅言旭和那个司机正站在我的身边。
“真的要进行二次损伤吗?一旦扭伤位置不对,苏婉很有可能留下残疾,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撞我的司机于心不忍,傅言旭却异常坚决:
“不能让她再有进警局的想法。”
“动手吧,残废也没关系,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为了林雯的安危,他竟真能做到这种程度。
棉花般无力的脚踝被司机狠狠踩在脚下,每一下都像被钢筋深深扎进骨髓。
我歪着头看傅言旭的方向。
他拿出打火机,看司机踩下第一脚后,便颤抖着背过了身。
“唉。”
不知是昏迷前还是醒来后听到的喃喃细语。
我睁开眼,看到傅言旭趴在床边,眉头紧皱。
“......言旭?”
我声音不大,他却猛地惊醒。
“婉婉?婉婉你醒了?!身体还疼不疼,医生,有没有医生,这里有人需要检查。”
傅言旭说着站起身,听我咳嗽,又慌忙去旁边倒了杯水:
“腿怎么样?要不要吃些止痛药,我在附近酒店租了总统套房,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可以随时去那休息。”
“不怎么疼了,就是头有点难受,你帮我要些枕头和被子过来吧。”
傅言旭连忙说好,出去时差点和护士撞了个满怀。
巡房是两个年轻的小护士,看傅言旭失魂落魄,嘴里忍不住讲起闲话:
“傅太太出车祸的时候,傅总眼泪就没停过,当天就请了厨师和贴身保姆过来。”
“傅总从前可是画家圈子里出了名的怪人,不画人只画景,直到遇上傅太太,一年里画了将近二百张带人的风景画。”
“一见钟情,终生不渝,傅太太可真幸福啊。”
“慢一点,轻轻躺,医生这会有点忙,我给你买些花换换心情好不好?”
“不用了。”
我盯着窗外失神,想起小护士的议论,又补上一句:
“都说残疾会比正常人老得更快,言旭,你帮我画张人像好不好?”
“你病成这样,我哪有精神画画。”
傅言旭皱着眉头往我嘴里塞砂糖橘,说等我出院,就包下一整片梅园供我一人独游。
他絮絮叨叨承诺了很多事,独独无视我说的话。
傅言旭从没为我作过画。
他总说自己没灵感,没时间,却总是在空闲的时间爬上阁楼,对着画作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唯一一本带人物的插画集,里面女孩总是白绿色的裙子。
并非他喜欢的色调,却和我被拐卖那天,林雯的打扮很像。
呼吸突然就急促起来。
我猛烈咳嗽,手指死死抓皱被子,带动双腿疼得像是又经历一次车裂。
傅言旭担心得直摁呼叫铃,再被告知没什么大事后,气得当天办了转院。
“你都疼成什么样了,那医生还一个劲说没事,没事伤口怎么会裂开,真是群纸上谈兵的饭桶!”
他把我接到酒店,说一会儿就叫专家上门检查,结果出门就没再回来。
又渴又累,我拖着断腿好不容易拿到手机,却看到林雯猛地拉开了门。
她肚子微微鼓起,看到我时有些惊讶。
“言旭居然带你来这了?”
“也是,毕竟你腿断了,他肯定得找个离医院近的地方照顾你。”
林雯径直走进卧室,拉开柜子拿出热水壶,煮水时还不忘去厨房拿了茶包。
“裴冽是个正经人,怀孕后就一直不愿碰我身体。”
“好在傅言旭的妻子是你,刚解开一颗扣子就忍不住,每次都趁我去医院检查的时候陪我来这纾解,就在你躺的这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