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戒同所出来,我看见沈从安倚在车边,满脸不耐。
“温知微,你怎么这么脏!”
我垂头拽着衣摆,不知所措。
教官知道我要被接回家,用冷水把我来回洗了四五遍。
只是出门前,有人临时起意,把我围在中间推搡。
让我发誓我绝对不把里面的遭遇说出去。
所以原本新换的衣服,又有些灰突突的。
沈从安等得不耐烦,抬起手就要抓住我。
我本能地跪在地上,向前爬了两步。
在他震惊的表情中,用脸蹭他的小腿:“别打我……我很乖的……”
沈从安厌恶地踢开我的手:“温知微,三年不见,你还没学乖!”
“现在竟然给我来装疯卖傻那一套来恶心我。”
“你要是舍不得走,你就继续在里面呆着!”
他说完转身上车,我吓得小腹剧痛,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连忙爬上车,蜷缩在一角,生怕自己的衣服蹭脏座椅。
如果弄脏了,他们会用电棍电我,会踩着我脖子上的项圈让我一点点舔干净。
好在沈从安并不想理我,把我带到会所就没再管。
七彩灯光晃得我头晕恶心。
“哟,这不是温大小姐吗!”有人凑到我面前,抬起我的脸。
我不知道沈从安为什么带我来着,是要把我卖到这里吗?
我不敢反抗,努力露出讨好地笑容。
那人愣了一瞬,连忙叫人来看:“这笑得真贱!”
有人捏我的脸,有人拽我的衣服,有人叫我温大小姐。
可我早就不是温大小姐了。
温大小姐会发脾气,会让欺负自己的人付出代价,会骄傲地说:“我温知微不是好欺负的!”
而我只会麻木地听从指令。
“汪汪汪!”
“小狗最听话,不要打小狗……”
有人把酒碑放在地上让我舔,我就乖乖地舔。
沈从安回来看见这一幕,怒火中烧。
一脚踢开我眼前的杯子。
抓住我的头发就是一巴掌:“温知微,你疯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这么不知廉耻!”
我浑身发抖,努力抱住头。
不懂为什么沈从安要生气。
戒同所,就是这么管教我的呀。
“从安哥,我们就是让她表演一下戒同所是怎么教他们的,谁知道她就来这么一出。”
有人上前解释。
沈从安周身气压骤降,一把把我仍在地上,冷笑:“那个戒同所所有的治疗方案都是公开的。”
“全部是有资质的心理咨询师和精神科医生,连电击治疗他们都不会用,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温知微,你向亲妹妹求爱不成找人绑架她,现在不认错赎罪,反而装疯卖傻博可怜。”
“你是真该死!”
他拿手帕仔细擦了擦手指,好像刚刚碰到了脏东西。
再次转身离开。
和三年前他在婚礼上抱着温知月离开的那一幕缓缓重合。
我伸出手想拉住他。
却被身后的人捂住嘴拖到了卫生间。
我把衣服裹紧一些。
冷风一吹,曾经因为逃跑被打断的小腿就疼。
小腹也疼,好像有把刀在里面不停地转。
“止痛药四十五。”店员把药装进袋子,我才反应过来。
我没有钱。
别说四十五,两块一板的止痛药,我也买不起。
“你要没带钱,给家里人打电话。”
可我兜里空空。
进戒同所之前,我的钱包和手机就被家里收起来了。
他们怕我不服管教,怕我逃跑。
店员看出我的窘迫,把手机递了过来。
我紧紧攥住手机,按出熟悉的号码,却怎么也拨不出去。
三年里,我打过电话。
一开始我闹着给家里打电话,我说父母疼我爱我,不会让他们虐待我。
我说我丈夫沈从安,从小和我定下娃娃亲,发誓会爱我一辈子,他不会抛下我不管。
我甚至想过给温知月打电话。
可是无一应答。
直到我被教官打到流产,才知道,他们早就说过不允许我和任何人联系。
在我没学乖之前,不会放我出去。
所以我学乖了,我听教官的话,我是戒同所最听话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