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洲浑身顿时冒起一股寒气。
“你们是什么人!”
“傅总,别管我们是谁了,再不来,我可就要剁她的手了!”
电话“啪”地挂断。
傅临洲半眯起眼,看着那一串手机号,一边往货仓走,一边给谢文朝打电话。
当他赶到的时候,那人早就被他派去的人给抓住了。
傅临洲一脚踩在他的手掌上,那人痛叫出声,傅临洲听见叫声,又暗自下了脚力。
“傅光耀,原来你还没死啊。”
傅光耀痛到大笑起来,“傅临洲,怎么?我没死让你很不爽是吗?”
“傅临洲,你果然是够狠!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当初的沈南意,现在的陈书妍,你哪个都不在意,从始至终你在意的都是傅家的家产!真不知道傅关生那个老东西怎么想的,宁肯把傅家交在你这个外人手上,也不给我们这些子侄!”
听见沈南意的名字,傅临洲连呼吸都滞住了。
“你说什么!”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当初猥亵沈南意的那群人,就是我派过去的!哈哈哈,那时候,我可是给你打过电话的,是你自己不愿意放弃傅家家业,这决定也是你自己下的,怎么?沈南意这个女人,她居然到死都没告诉过你?”
傅临洲浑身颤抖,耳朵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可看着眼前男人狰狞的笑,他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数千个零星碎片。
傅临洲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旁的凳子,没等谢文朝喊出声,便用尽全力砸在了傅光耀的头上。
“阿朝,这里交给你。”
“你要去哪儿!”
他的神情终于有一刻的松动,湿红的眼眶,下一秒便落下了泪。
“我看到南意了,我不信她会死,我要找她回来!”
谢文朝刚想劝说他,却见傅临洲此刻像是晃荡在人间的一缕游魂,如果不让他去,他怕是真的会随沈南意一起走了。
陈书妍满脸是泪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的衣服早就被撕烂,脸上有被打的淤青,腿上满是擦伤。
从傅临洲出现的那一刻,她还在期待,以为他是在意自己,可直到他离开,他的眼神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一秒。
紧绷的情绪彻底崩塌,手上的剧痛令她顿时晕厥过去。
傅临洲下飞机的时候,手里紧紧握着谢文朝调查来的资料。
那是一家中式藏品展馆,有些东西,他分明在沈南意的工作室里见过。
如果不是瞧见了它们,他也不会这么确信沈南意还活着。
傅临洲很快找到了地方,却被告知展馆今日不对外开放。
他隔着玻璃窗瞧了眼里面,不知为何,他莫名有些激动。
“你在这里等着也没用,我听说,展馆的女主人今天要和她男友一起举办宴会,你去维也纳酒店碰碰运气吧!”
“男友?”傅临洲脸上的表情顿时凝结。
“对啊,你不是说你认识她?怎么连她有男友的事情都不知道?”
傅临洲紧握起拳,未发一言转身离开。
可刚出大门,眼前一道刺目白光闪过,再睁眼,他的眼睛又看不见了......
傅临洲狼狈地摸着墙壁沿边行走。
他只身一人来到这儿,谁也没带,现在更是寸步难行。
可即便如此,他就算是爬也要爬去那里。
他要弄清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的南意。
如果是,他一定会亲手撕碎那个所谓的男友!
沈南意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她尴尬地抽出纸巾,擦了擦鼻子。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黑色大衣给笼罩住了。
“傅先生对女朋友可真好啊,二位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
“快了!”
沈南意哑然看向傅闻屿。
傅闻屿的大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沈南意下意识地往后躲,身子却更是贴向了傅闻屿。
从外人视角看去,两人之间显得更是暧昧异常。
程太太站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你们两个可真是太般配了,到时候我一定要来喝你们的喜酒!”
眼前的程太太正是傅闻屿和她提过的人。
沈南意见状,还以为这也是傅闻屿计划中的一步,只好硬着头皮,笑着应下。
直到宴会接近尾声,程太太才依依不舍地和她道别。
送走程太太后,沈南意才浑身泄了劲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脚踝。
她已经太久没有穿过高跟鞋了,更没有这样高强度和人聊天攀谈。
今晚,她和程太太聊得几乎没有一句废话,几个小时下来,都是在用心为傅闻屿铺路。
正当她专注地揉着脚踝,眼前忽然蹲了个人。
傅闻屿骨节分明的手毫不避讳地朝着沈南意的脚踝伸了过去。
沈南意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脚。
“别动。”
傅闻屿的大掌,小心地在上面轻揉了几下。
“后面破皮了,我去拿创可贴,你乖乖坐这儿等着我。”
傅闻屿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她,沈南意被他的举措给怔住了,也不知怎么的,就极其乖顺地点了点头。
傅闻屿走后没多久,她身后方的位置就走来了两个男人,他们累瘫地趴在桌子上,开口就是唉声叹气地抱怨。
“老大最近着魔了,又是要我买花,又是去拍卖会替他收集藏品,你敢想?今天宴会厅,里里外外,从上到下都是他亲自设计的,还专门画了图纸,拿过来让我悉心准备的。”
“这不正常吗?程家的那个项目,老大很看重。”
“嘿,平时说你傻你还不信,老大是为了程家吗?程家那个项目,他们除了和我们老大合作,还能跟谁合作?老大早就十拿九稳了!”
“那老大这是?”
“傻子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沈南意敛眸,连呼吸声都变得轻了些。
“老大这是为了沈小姐!”
“从知道沈小姐来咱们这儿的第一天起,老大就把分公司大楼让出来上下两层,从里到外粉刷再到装修,全部亲力亲为,寸土寸金的地方,直接给包装改成了展馆。”
“沈小姐答应和他做戏当晚,老大兴奋得睡不着觉,拉着我讲了一晚上他和沈小姐的过往,我困得不行,一抬头,好家伙,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沈南意的心也猛地一滞。
另一个人更是好奇。
“看到什么了?你快说,别吊我胃口!”
“嘿嘿,说了你也不敢相信,我看到,咱们老大转着个脸,在那儿悄悄抹眼泪!一边擦一边嘟囔着沈小姐的名字,还说,他终于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了!”
“我去!没想到啊,咱老大还是个情种!”
“你们说什么呢!”
傅闻屿突然出现,眼神却不自然地扫了一眼低着头的沈南意。
对面的两人,接触到他递来的危险视线后,这才发现前方坐着的人,竟然就是他们口中的沈小姐。
顿时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跑远了。
傅闻屿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沈南意不开口,他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兔崽子说的话,都被她听进去多少?
离得这么近,大概是都听见了吧?
可若是都听见了,沈南意又为什么无动于衷?
傅闻屿有些慌乱,眼底不自觉地染上一抹失落。
下一秒,沈南意却轻轻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