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哥哥病死后,婆婆对他说:
“你嫂嫂孤苦一人,你不如兼祧两房,一是可以为你哥哥延续香火,二是也可以照顾你嫂嫂。”
老公决定把城里的房子让给大嫂,让我带着两个孩子回农村。
他觉得大嫂没男人依靠,孤儿寡母在村里容易被欺负。
三年来,瞒着我把工资全给了大嫂,只留给我几封情书。
大雪封山那年,大嫂跟她的两个孩子在城里围在温暖的桌边打火锅。
而我的两个孩子,没能等我挖野草回来。
大女儿被村里二傻子拖出屋外凌辱致死,衣衫褴褛的扔在废井旁。
小儿子则偷狗食,被狗主人抓到活活打死丢在家门口。
回家看见这一幕的我肝肠寸断,拿着生锈的菜刀就要去砍死那两个畜生。
可被回家的老公看后,直接让人抓住我扭送进监狱。
“陈晓,我没想到你精神失常到了这种地步,竟然活活虐杀自己的两个孩子,我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和你这样的杀人犯结婚。”
嫂嫂阿香这时候带着两个孩子赶到,三人身上穿着用我老公工资买的棉袄。
看着这一幕的我痛不欲生,一气之下用手里的菜刀了结了生命。
再睁眼,回到孩子惨死的那天。
这一次我不挖野草,我决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重生后,看到两个面如菜色的孩子,我泪水夺眶而出。
这一世,妈妈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将何镇东送的烂手镯抵押给村长换了半斤大米。
回家煮了锅米粥,喂饱两个孩子,我们长途跋涉前往县城。
不到半天,我们来到何镇东工作的钢铁厂。
向厂卫说明来意,他得知我是来找何镇东的,态度十分亲和,主动与我闲聊。
一番交谈我才知道,何镇东刚买了二八大杠。
明明有车,三年来,他却不曾回家看过我们。
厂卫将我们领到他家门前吼了一句。
“何大哥,嫂子,你们家亲戚家寻你们了!”
房间里一道女声应了下,随即房门打开。
看到熟悉的那张脸出现时,我们彼此愣了下。
嫂子身上穿着一件军绿色崭新的大棉袄,漆黑的头发随意披散,手里还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馒头。
我看了眼自己,单薄的衣服,冻得发青的皮肤,一双腿因为寒冷早已瑟瑟发抖。
头发更是因为这些年在地里艰苦劳作熬出些许白发,连皮肤都变得暗黄粗糙。
她嘴唇微动,半天才说了句: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说话,探头看向屋内。
桌面上的火锅还冒着腾腾热气,两个小孩子吃着嘴里的肉片大快朵颐。
何振东宠溺地摸着他们的脑袋,半眼没有朝这边看,
“妮妮,谁呀?”
妮妮正是大嫂李香的小名,往日只有大伯一个人这么叫她。
见没回应,何振东才走出来。
看到我那一刻,他瞳孔一缩,瞬间慌了神。
“你怎么来了?”
闻着屋内传来的肉香味,我心里酸涩。
“我自己的家,难道不能来?”
何振东看了眼屋外,见没有人,才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你来之前好歹通知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还准备什么?提前打招呼可不就是错过一出好戏。
我看向他,“刚才来这里的路上,厂卫闲聊中跟我说你们是厂里的模范夫妻。”
大嫂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连连摆手。
“没这样的事情,晓晓,你千万别多想。”
何镇东也一旁讪笑着解释,“嫂子说的对,都是那些人乱嚼舌根,无中生有的事情。”
下一秒,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一个胖乎乎的男生摇了摇何镇东的手撒娇。
“爸爸!牛肉片没有了,再切一点过来,我没吃够。”
我认得他,大嫂的小儿子何小山。
三年前,他皮包骨一样,面黄肌瘦,身材矮小。
可如今,他不仅红光满面,连身高比我大女儿还高一个头。
反观我两个孩子,陪着我吃了一个多月的野菜,连饭都吃不起,别说吃牛肉。
何镇东朝大嫂使了个眼色,大嫂立马将何小山拉走。
随后他才心虚地笑着解释。
“童言无忌,小山还小,什么都不懂,瞎叫的,你别往心里去。”
他想牵我的手,被我甩开后眉头微蹙。
“晓晓,别闹脾气!”
这语气,与上一世的冷漠如出一辙。
八年前,我不顾爸妈反对,嫁给了下乡做知青时认识的何镇东,气得爸妈跟我断绝关系。
我私下偷偷求了哥哥一夜,才给何镇东谋了一份钢铁厂的工作。
那时候厂里还没有分房,我们一家人就在钢铁厂附近租房子住。
没多久,就听到他大哥病死的噩耗,婆婆让他担起责任,照顾大嫂还有她的两个孩子。
从此以后,何镇东会把工资分成两半,一半寄回去,一半留家用。
算上房租,我们一家四口日子过得紧巴巴,勉强可以维持生活。
后来,他的工资涨了,何镇东跟我商量,大嫂在乡下无依无靠,他决定把涨的那部分也寄回去。
我虽不太情愿,但因为不想让自家男人为难,没有反对。
可直到第三年,厂里为做出巨大贡献的职工分配房子,何镇东正好在名单里,他并不知道,是哥哥心疼我才故意找人安排。
婆婆知道后,特意写信给他。
何镇东没有给我看信的内容,但我猜得出,绝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接到信的当天晚上。
何镇东给我买了个手镯,花言巧语哄了我一番,然后对我说,
“大哥生前待我不薄,他死后,大嫂一个在乡下含辛茹苦带大两个孩子,背朝黄土面朝天,很不容易。”
“我想着,把大嫂还有妈一起接过来,你先回村里住一段时间,给我三年时间,等我攒点钱,到时租房给大嫂住,再接你们过来。”
他信誓旦旦承诺,我信以为真,便答应下来。
可三年过去,我不但没迎来他接我回去。
反而这三年里,除了他寄回互诉衷肠以及思念孩子的几封情书外,再无半分钱寄回来。
有一次我忍不住去找何镇东问清楚这件事,正好在厂门口遇到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