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意曾为许明州废了一双腿,成了京圈太子爷心头不容亵渎的白月光。
可回国后,她才发现许明州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她的替身。
而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残废的累赘,从白月光变成了米饭粒。
那瞬间,梁雨意就将他从自己心里彻底划去。
恢复行走能力的喜悦,她也不会再和许明州分享了。
……
酒吧包厢里气氛热烈。
刚回国的梁雨意坐在轮椅上,就这么看着四年未见的许明州,搂着另一个女人坐在腿上的亲密模样。
撑在两侧,准备站起来给许明州惊喜的双臂,也慢慢放了下来。
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为了救他残废双腿、在国外苦苦康复训练四年的自己,就是个笑话。
包厢里,不知道她就在门外的朋友们还在哄笑:“亲一个!亲一个!”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坐在中位的许明州却和笑得勉强的梁雨意对上了视线。
男人猛然起身,眉目冷峻的面容上露出几分激动之情.
“雨意!”
许明州腿上的女人立刻被甩到沙发上,有些狼狈地撑住自己的身体。
他丝毫不管,激动又克制地来到梁雨意面前,蹲下身满眼温柔地仰视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的国,怎么都不通知我?”
刚才的画面深深印刻在脑海之中,令梁雨意有些不适。
“昨晚的航班,今天刚到。”
她看了看那个女人,这才发现她和自己长得有六七分相像。
一时间,她隐约明白了什么:“她是谁?”
许明州这才像想到什么一般,有些讨好地解释道。
“没谁,只是看长得和你有几分相似,提到我身边作秘书,睹物思人。”
他说完站起身,冷硬地向那女人开了口。
“既然雨意回来了,戚伶,剩下的不用我多说吧?”
“按照协议,你可以滚了。”
沙发上,戚伶身形一僵,却立刻隐忍着神色说道:“我知道了……许总。”
她整理好衣物站起身,快步在众人幸灾乐祸的视线中踏出了房门。
梁雨意却并不觉得高兴。
方才戚伶坐在许明州腿上时两人的模样,像一枚不留神钻入心间的石子。
极为硌人,搅得她心中微微刺痛。
没等梁雨意再说些什么,许明州已经轻车熟路站在她身后,帮她推动轮椅。
“雨意,这种地方不适合你,我们先出去。”
男人语气熨帖,仿若四年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她微微一怔,感觉胸口有些发烫,只说了一声“好”。
氛围平和之际,酒吧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两人抬头看去,就见早一步离开的戚伶正被几个醉了酒的混混纠缠。
她不住挣扎着,眼圈已然泛了红,看上去极为惊慌。
看到许明州,她眼睛一亮:“许总,救我!”
“她……”
梁雨意正要开口,却只感觉身边刮过一阵凉风。
许明州已经满眼怒火地大步上前,长腿一抬,立时将拉扯着戚伶的混混踹飞了出去。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梁雨意就这么被孤零零地丢在人群之中,怔怔看着他天神下凡一般英雄救美。
心脏狠狠一缩,漫上几分难以忽视的酸楚。
到了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自我欺骗。
许明州……已经变心了。
就在此时,却有另一双手扶上轮椅的后握。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小姐,我送你回去。”
梁雨意扭过头,看到身后高大俊美的男人时不由有些惊讶。
“……应祁,我不是说不用等我吗?”
应祁是她的护工,兼保镖。
当年她独身出国,碰到了许多麻烦,正好遇到了应祁。
一个神秘、落魄,但身手极好的男人。
他虽然沉默寡言却极为心细,几乎包揽了她的衣食起居所有事项。
梁雨意本是让应祁将她送到酒吧后就可以离开了的。
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等在外面。
应祁看了看不远处将戚伶紧紧护在怀里的男人,没有多说,表情却也不太好看。
梁雨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有些哑然。
如果他没来,自己或许……还不知道要被丢在这里等多久。
心下有些悲哀,她收回目光,轻声道:“你送我回去吧。”
既然许明州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她,也不要他了。
回到家后,梁雨意就将许明州的聊天框从置顶撤下,转身去收拾行李了。
一夜无梦。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男人却找上门来。
他语气里满是关切的责备:“雨意,昨晚你怎么自己先离开了?”
许明州双眸通红,仿佛整夜都没能入睡,神情有一丝憔悴。
“下次别再乱跑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梁雨意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只觉得讽刺。
梁雨意按下情绪,看着许明州问:“你昨晚去了哪里?”
男人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顿了顿才开口。
“戚伶被几个混混打伤,她没有能到场的家属,只能我送她去了医院。”
梁雨意静静看着他含着几分困倦的面容,没有错过他眼里的担忧和心疼。
即使决定要放下,她还是觉得心口刺痛。
眼见梁雨意的脸色有些不佳,许明州立刻握住了她的手,沉声解释。
“我送她去了医院之后临时有事要处理,一直到早上我才抽出空找你。”
“雨意,你别多心,她只是你的替身而已。”
他眼中盛着真情实意的诚恳。
梁雨意心里却第一次对这个深爱了多年的男人,生出几分膈应。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些所谓“替身”的说辞,只是他不肯承认自己移情别恋的借口罢了。
许明州这样的态度,对她,对戚伶,都不公平。
她正想开口,和他好好说开。
可许明州先一步开了口:“雨意,明晚有一场宴会,你来做我的女伴,好不好?”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回来的消息。”
梁雨意自从残疾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过这类抛头露面的场合。
更何况,她已经决定要和许明州彻底断了,当下就要拒绝:“我……”
许明州又说:“我爸妈也会来,他们很想见你。”
拒绝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
许父许母对她一直很好,两家也有合作,看在长辈的面子上,她不得不去。
梁雨意只好点头答应。
许明州这才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露出高兴的笑。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晚上来接你!”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应祁就从二楼的偏房走了出来。
男人迈着长腿,上前关上了大门,阻隔了梁雨意望着门外出神的视线。
“小姐,该训练了。”
梁雨意收回目光,对上他沉静的眼,笑了笑。
“好。”
说着,她撑着轮椅缓缓站了起来,开始每日固定的康复训练。
经过四年的治疗,她已经基本可以独立行走,只是还不能站太久。
但这件事,她不打算特意去告诉许明州了。
晚上,许明州推着梁雨意下了楼。
车门被拉开,她这才发现戚伶坐在驾驶位,看向她的目光有一瞬闪躲:梁小姐……”
许明州抱着梁雨意上车,一边不甚在意地解释着:“你不用理会她。”
“我不养吃白食的废物,既然拿了钱她就该发挥作用,做秘书该做的工作。”
听到这句话,戚伶对上许明州小心翼翼的目光,平静地应了一声:“好。”
她会像许明州希望的那样,不去理会、不去在意、不去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