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下属林衡之地下恋情的第五年,沈期月意外怀孕了。
当沈期月到公司想告诉他好消息时,却听见自己原来的办公室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林哥哥,钢笔好凉,快拿出去,你真讨厌老捉弄我.....”
这声音是孟婉茹,林衡之的白月光。
顶撞声和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瞎说,我最爱茹茹了,有了你我日日当新郎,等订婚宴上沈期月把股权转让书一签,我们马上就去领证结婚。”
“当年要不是你不听话跑出国,我又怎么会答应沈期月的条件......”
屋内传来的动静,让沈期月握紧门把手的手指泛白,她轻轻松开了。
恰好刘益端来一杯沈期月日前最爱喝的花茶,她接过来,“不要把我今天上来过的事情告诉林衡之。”
沈期月下了楼,坐在一楼的咖啡角,这里原本有两棵星星月亮造型的景观树,现在不见了,听聊天的店员说,是林总的女朋友不喜欢,让人搬走了。
又是孟婉茹。
沈期月之前每每来这里静坐,都是为了看那两棵树。
她摘掉项链,打开心形吊坠,里面拓印着她和顾星恒的指纹。
顾星恒死了,他留在世间的遗物不多。
亲手做的两棵景观树,沈期月的办公桌,拓印的指纹......
还有沈期月。
顾星恒死后的第一年,沈期月的魂魄也跟着他走了,每天如行尸走肉一般。
沈期月父母都吓坏了,放下公司事务,看心理医生不管用,便带着她游山玩水。
也就是在丽江,她遇见了林衡之。
那天,她走进熟悉的酒馆,要了一杯莫吉托,走到顾星恒坐过的位置,发现那已经有人了。
别人叫他,“恒哥。”
沈期月拼命抑制住自己疯狂的心跳,“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冷淡礼貌的回答了问题,“林衡之。”
她又问,“哪个恒?”
旁边有人起哄,“衡哥就是受欢迎啊,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搭讪的美女啦!”
“美女省省吧,衡哥有心上人啦,人家出国了衡哥在这伤神呢!”
“笔画最多的衡。”
她仔细端详林衡之的五官,竟发现他和顾星恒眉眼有七八分相似,连鼻尖痣的位置都一样。
沈期月瞬间兴奋起来。
她买了酒馆所有人的单,大家都起哄这个美女财力雄厚,让林衡之别等白月光了,就从了吧。
沈期月只在林衡之身边安静坐着,小口喝着莫吉托。
她从大家聊天中得知,林衡之的一些事......
“你来了怎么没上去?也不跟我说一声,有什么事吗?”
林衡之的声音打断了沈期月的思绪,他顺手抽走沈期月手中装着奶黄包的牛皮纸袋,看也不看就说:“不是说了不爱吃奶黄包,我喜欢吃流沙包!”
他衣角处还有不明显的奶白色。
沈期月他莞尔,“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怕打扰你工作就没上去。”
林衡之明显松了一口气,上前亲了一下沈期月的脸颊,“放心吧,订婚宴和股权转让的事情我都盯着呢,你身体不好赶紧回家休息吧,以最好的状态出席咱们的订婚宴。”
沈期月笑着答应,目光追随着林衡之离去,看到他在拐角处用手背抹了几下嘴唇后,将牛皮纸袋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垃圾桶里。
爱吃奶黄包的是顾星恒,爱吃流沙包的林衡之。
这是她第一次买流沙包,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孕育了新生命而产生的一丁点情谊,被林衡之扔在地上,亲自碾碎了。
沈期月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帮我预约一下流产手术。”
林衡之从楼下回到楼上办公室,心底莫名烦躁。
孟婉茹凑上前想再亲热,他却没了兴致。
她有些不悦,“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就不搭理人家了?”
“衡之哥哥,你刚见到沈期月说什么了?她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我总觉得,沈期月今天不对劲,她太温柔了。”林衡之耐下心来解释。
孟婉茹捏了一把他的大腿,“你什么意思?你说人家平常不够温柔?”
“不是,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你知道吗?”
“她今天就是有点反常,临近订婚宴了,咱们还是收敛点吧,公司我虽然换了大部分员工,但还是有沈期月的人,近期你先别来公司了。”
“一切等她在股权转让书上签了字,再说。”林衡之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孟婉茹一听拎着包,气呼呼地走到门口,“我可以不来公司了,但你答应给我们家公司的投资必须三日内到账!”
林衡之十八岁遇见孟婉茹,对她一见钟情,如今十年过去,他靠着沈期月的公司才得到孟婉茹的青眼。
他摇了摇头,一拳锤在办公桌上。
订婚宴,股权转让书,必须不能出差错!
林衡之掏出手机,找出沈期月的电话,打到第三遍才接通。
“喂,老婆,你在哪儿?”
沈期月并不想接林衡之的电话,但他很执着,担心他察觉了什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我在,陈余的店里试礼服。”
她说谎了,她在医院体检,确定流产的日期,以降低对身体的伤害。
“怎么试礼服也不叫我?有合适的吗,我现在出发去找你。”
“好啊,正好选不出来,你来帮我挑一下吧。”沈期月心里厌恶,却笑着应道。
医院离陈余的店很近。陈余接到沈期月电话,马上准备了几套礼服。
她们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关于沈期月的一切,除了父母,陈余是操心最多的。
“真要跟林衡之订婚吗?还要把公司也给他?听说最近他那个白月光回来了,俩人很不老实。你不说拿他当那谁的替身吗?”
“是不是五年太久了,自己也有点当真了?”
沈期月白她一眼,“什么那谁,顾星恒。”
“我怀孕了。”
陈余的咖啡洒了一地,她招呼店员赶紧收拾,自己扯着沈期月,进了一旁的试衣间。
“月月,你听我说,我知道林衡之这五年确实陪着你度过了很多难捱的时刻,但你想想,你付出了多少。”
“你陪他去英国见他的白月光,回来又收拾他家的烂摊子,出钱出力还不讨好。”
“这林衡之要是老实还行,关键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孟婉茹刚回国俩人就勾搭上了,我也想你从顾星恒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但你也不能饥不择食啊......”
陈余从小就这样,一说话跟机关枪一样“突突”个不停,沈期月实在忍不住了。
“陈余,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陈余也说累了,拿起一杯新的咖啡一饮而尽。
“你说。”
“这孩子我不打算要。”
“但订婚宴和股权转让的事情依旧要照常准备,我不能让林衡之察觉出异样。”
陈余竖起大拇指给沈期月点赞,“为什么?”
“因为我流产的日子,和订婚宴排到了同一天。”
沈期月要让林衡之知道,他的不在乎不喜欢,伤不了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