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阮秋梧就迫不及待地将协议抽走,拿给了律师。
“双方签字后协议正式生效,离婚证会在七个工作日下发。”
说完,律师便跟着助理离开了。
阮秋梧眼底闪烁着兴奋,却还是故作深情的握住我的手。
“阿凛,离婚也是为了保全公司,毕竟你劳改犯的身份传出去不好听。”
“不过你放心,等公司正式上市,我一定帮你正名,到时候咱们再复婚!”
我缓缓将手抽了出来,“你安排就好。”
似乎看出我神色冷淡,她抱着我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
“这三年我都想死你了,晚上回家洗干净等我!”
我心底毫无波澜,默默与她拉开了距离。
她总是这样,打一巴掌给颗甜枣。
自以为就可以抹掉所有的伤害。
上辈子,我就是被她所谓的甜言蜜语哄骗得团团转,最后赔上了自己的命。
这一次我不会再那么蠢的任她摆布。
阮秋梧说晚上要回来,但一直到零点,我都不见她的身影。
反而等来了公司同事的流言蜚语。
他们说是我看上了阮秋梧,于是用她父亲治病的特效药威胁,强行拆散了她跟初恋。
而我因为假药入狱的事情也再次被人翻出,铺天盖地都是对我的谩骂。
很快我就发现散布谣言的,是阮秋梧的小号。
我没想到,这一次我选择成全,她还是要让我身败名裂。
我给她发去很多消息,却石沉大海。
直到周末,她终于将我的股权转给齐远朝后,才面带疲倦地回到家。
我将手机甩在她的面前,问她要解释。
阮秋梧眼底闪过一抹不耐。
“不过是几句议论罢了,你别那么敏感。”
“远朝从底层爬上来很不容易,这次股权转让也有很多人不服气,我只能用你的事情来转移视线。”
“反正你连牢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几句闲话吗?”
听到这里,我双目中忍不住燃起怒火,牙都快要咬碎。
“当年那件事的真相是什么,你心里再清楚不过!难道非要让我公之于众吗?”
阮秋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起身直视着我,眼底满是冷意。
“那是个意外,远朝也是被人骗了,但他的初衷是好的,他只是希望普通人能用得起特效药,希望少一点像我和我爸这样的可怜人。”
她的话尖锐得像刺,直接将我的心脏刺穿。
当年我继承家里的药企没多久,就意外结识阮秋梧。
在她的追求下和她结婚,并且免费为他的父亲长期提供昂贵的进口特效药。
可她始终觉得特效药的成本很低,是我虚报高价道德绑架她。
她宁可相信齐远朝研制的三无产品,也不愿意相信我单据齐全的进口药。
“商凛,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一个劳改犯根本没有公司会要你,只要你听话,我能保你余生衣食无忧,现在你为他做点牺牲也是应该的。”
阮秋梧理直气壮的模样,让我失去和她争辩的念头。
“既然他已经拿到公司股权,那我们就公开离婚的消息吧。”
我已经替齐远朝背负一次罪名,不想一辈子都帮他背黑锅了。
可阮秋梧听到我的话后脾气瞬间被点燃。
“远朝刚拿到股权我们就离婚,你让公司的其他股东怎么想?”
“商凛,你在监狱三年怎么变得如此小肚鸡肠?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吧!”
我的确要冷静。
于是,我连夜搬回了爸妈留给我的老房子,远离阮秋梧。
再次见到她,是在医学泰斗的公开学术宣讲会。
因为这次宣讲会的学习价值极高,所以很多医药界有名有姓的人都在。
阮秋梧和齐远朝就坐在我前面不远处,穿过人群缝隙,我依稀看到她紧握着他的手。
“别担心,我一定会帮你得到大家的认可!”
公司的元老级药剂师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提醒二人注意场合。
阮秋梧这才放开齐远朝的手,不经意回头间她看到人群中的我,立刻沉着脸向我走来。
“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来干什么?赶快回家!”
她的一声呵斥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力。
认出是我后,即便是有头有脸的人也忍不住唾骂起来。
“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来陈教授的宣讲会?竟然用他老人家教导的东西研制假药害人,简直是猪狗不如!”
“何止是卖假药,他还用特效药威胁阮总嫁给他呢。这种浑身沾满铜臭味的人没资格留在医药界。”
一盆盆脏水肆无忌惮地向我泼来,可阮秋梧却没有半点要为我解释的念头。
就在这时,齐远朝走过来站在阮秋梧的身边,不悦地看向我。
“陈教授不会承认一个卖假药的学生,我看你还是赶紧走吧,免得影响到这次宣讲会。”
看着他面不改色说谎的模样,我忍不住讥讽开口。
“时隔多年看来你都已经忘了到底是谁出售假药,当初明明……”
一个巴掌重重落在我脸上,也打断我接下来的话。
脸上传来火辣辣地疼,我垂眸看向阮秋梧,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商凛,这可能是陈教授最后一场公开宣讲,你别在这里添乱了。”
齐远朝闻言,得意地看着我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周围人却又将矛头对准他。
“这位齐先生应该没资格参加这种水平的宣讲会吧?听说你靠女人拿到了华德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还真是个小白脸。”
那人话音未落,阮秋梧便将手里的笔记本重重砸了过去。
她将齐远朝护在身后,冷眼看着众人。
“既然知道齐远朝是我的人,就闭上你们的臭嘴,要是再被我听到你们胡说八道羞辱他,别怪华德取消和你们的合作!”
见到那人眼神不忿,阮秋梧握住齐远朝的手扬声解释。
“远朝进入华德是凭借他自己的本事,我父亲的身体就是靠他研制的特效药维持下来的。”
我震惊地看向阮秋梧,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身体都在不停颤抖。
当年明明是我救了她的父亲,可她现在竟将这份功劳让给齐远朝。
阮秋梧好像没看到我的眼神一般,继续宣布道。
“齐远朝也不是什么小三,我和商凛已经离婚,很快我便会和远朝结婚,到时候还请各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商凛,救我父亲的人是远朝,所以我根本不欠你什么,你以后别再纠缠我了。”
她的话就像一记巴掌重重落在我脸上,也让我彻底沦为笑柄。
在众人的唾骂声中,我耳边依稀响起阮秋梧向我求婚时说的话。
“商凛,永远都别放开我的手好不好?哪怕你不要我了,我也要缠着你一辈子!”
我轻笑一声,一滴泪缓缓坠落。
阮秋梧和齐远朝笑着接受众人的祝福时,我顶着唾骂悄然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