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帆,你究竟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法庭上,顾雨薇正坐在我的对立面,痛心疾首的看着我。
“我知道公公是被婆婆害死的真相让你难以接受,可你不能为了包庇自己的母亲,就诬陷无辜的人啊!”
“你闭嘴!”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顾雨薇,气得浑身颤抖,双目猩红。
怪不得父亲出事后她根本不看我查到的证据。
甚至不顾我的苦苦哀求,直接将母亲告到了法庭。
原来她竟是徐承宇的帮凶!
“顾雨薇,这么多年爸妈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可现在你却站在凶手这边做假证,你对得起他们吗?”
我痛心低吼着,试图唤起顾雨薇最后的良知。
可显然是没有用的。
顾雨薇非但没有悔改,反而装模做样擦去眼角的泪水,对着法官道:
“法官大人,正因为公公对我很好,我才要举证我的婆婆!”
她说得愤慨,指着被告席上不知所措的母亲控诉:
“我的婆婆方秀英,看似纯良,实则水性杨花,我的公公就是发现了和她出轨的证据,争执之下被她活活捅死。”
我愣了半晌,下意识看向摇摇欲坠的母亲。
她刚刚经历丧夫之痛,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就被押送到了法庭。
如今竟然还要被自己的儿媳妇造谣毁坏声誉,不敢想她现在有多绝望。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心中泛涌的愤恨,将手中的照片和音频提交给法官。
照片上是父亲遇害时的模样,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身上是二十二道深不见底的刀痕。
而他血红青肿的面容以及脱落的眼球都证明他生前被凄惨虐待。
我忍着内心的崩溃,看着法官声音沙哑道:
“法官大人,这样的伤口绝对不是我母亲这样的年迈女性可以造成的。”
闻言,顾雨薇冷笑一声反问道,
“这只是你的个人推测,又能证明什么?”
说着她拿出尸检报告和证物,递交给法官,“法官大人,我这里才是白纸黑字的证据。”
“这伤痕看似吓人,可实际上这每一刀都很浅,只是刚好落在要害,至于我公公脸上的外伤,经鉴定也是由钝物重击造成,符合女性犯案的常规行为。”
“而警察也已经在案发现场的凶器上提取到了我婆婆的指纹。”
母亲一听顿时急了,刚要大喊着摇头否认,法槌就响亮落下。
“肃静!”
法官对着顾雨薇提供的证物满意点头,看向我和母亲的眼神中出现不耐。
“沈先生,如果你再拿不出实质性能证明你母亲清白的证据,我将在此宣判你母亲的罪责。”
我再顾得不得反驳,急忙道:
“那还有音频呢,我父亲临死前给我打了电话,我没能接到,但留言功能却清楚记录下了徐承宇的声音……”
然而下一秒,音频里传出的却是母亲狰狞的话语。
“沈卫国,这么多年我早就受够你了,你去死吧!”
大脑在一瞬间空白,我猛然看向顾雨薇。
能接触到这个证据的除了我,只有顾雨薇。
只见她神色淡然的看着我,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而她身边的徐承宇,此刻翘着二郎腿,满眼戏谑。
“顾雨薇!”我目眦欲裂,“你偷换证据还是人吗!”
顾雨薇轻蔑一笑,眼神冷淡,“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泼脏水,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罢,她拿出一份母亲的开房记录,以及母亲和多个男人出入酒店的视频。
我脸色煞白,台下旁听的众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想不到啊,这人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干出这么恶心的事情,真是恶心。”
“她这儿子也是,都这样还要帮她狡辩,要是他父亲知道,恐怕都要死不瞑目了。”
“就是,人家顾法医才是正义无私的人,根本不会和自己丈夫同流合污,直接大义灭亲。”
众人的冷嘲热讽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心口一阵窒息。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想要辩解却拿不出证据,只能听着法官将泪流满面的母亲判以死罪,收关监狱。
走出法庭,我握紧拳头,再也忍不住冲到了徐承宇面前。
“你这个人渣!你不得好死!”
可拳头没能落下,顾雨薇就叫人将我强行拉开了,狠狠摁在地上。
她冷漠的越过我,走到徐承宇身边。
两人十指紧扣的样子刺痛了我的眼。
“沈归帆,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为了给公公讨回一个公道,你应该理解我。”
“至于承宇,他也是这起事件的受害者,如果你还要闹下去,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她带着徐承宇转身离开。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徐承宇眼底的得意。
我不甘心的死死咬牙,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用尽各种办法寻找能够为母亲翻案的证据。
可案发现场已经被顾雨薇清理过了,监控视频也全都被她销毁,什么都没有留下。
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我却从沙发角落的缝隙处发现了一枚纽扣。
我想起被警察问话的那天,徐承宇的衣服上就少了一个纽扣。
难道是父亲反抗时从他身上扯下掉落的?
想到这里,我小心翼翼将新证据包裹好,急忙开车前往警局。
然而刚开出没多远,拐角处就冲出来了一辆车,直直撞向了我。
剧烈的冲击力下,连人带车都被撞飞了,而肇事的车迅速逃离了现场。
温热的血流了下来,我意识有些发昏,挣扎着从车上爬下来。
就在这时,我的面前出现了两道人影。
我顾不得其他,只知道不能让自己死在这。
于是拼尽全力求救:“求求你救救我……”
人影的主人朝我伸出手,可下一秒却用我的口袋里拿走了纽扣。
我浑身一颤,抬头看去,这才看清面前的两人竟然是顾雨薇和徐承宇。
徐承宇勾了勾唇,对着怀里的顾雨薇道:
“微微,还是你聪明,守着沈归帆找我们遗落的证据,的确要省事许多。”
我呼吸一窒,瞬间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在守株待兔,这场车祸也是他们的蓄谋。
我双目猩红,恨不得将这两人生吞活剥。
可我还是忍住了,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恳求顾雨薇:
“雨薇,求求你,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只有它能救我妈了……”
可顾雨薇根本没兴致听完我的话,只是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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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落得这个下场是罪有应得,你真以为一枚纽扣就能有用?”
舌尖咬出鲜血,我不明白顾雨薇是怎么能够厚颜无耻说出这种话的。
她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真相。
我痛苦的闭上双眼,咬牙继续放低姿态:
“雨薇,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你就把它还给我好吗?”
我刚说完,徐承宇就主动松开了顾雨薇,无奈耸了耸肩,露出自嘲的神情。
“是啊薇薇,到底你们才是夫妻,可别因为我伤了情分,你就把东西给他吧。”
闻言顾雨薇立马紧紧握住徐承宇的手,看向我的眼神泛着冷意。
“夫妻情分是吗?那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现在给承宇磕十个响头,再学几声狗叫讨他开心了,我就把纽扣还给你。”
指甲陷进肉里,我没有犹豫,匍匐在他们的面前,磕头乞求。
一下、两下、三下……
偌大的场地仿佛只剩下我磕头的闷响,而与此同时一起响起的,是我如同哈巴狗一般没有尊严的呜咽。
终于,十个响头结束。
我颤抖着捧起双手去接那枚纽扣。
可下一秒顾雨薇就把它丢下围栏外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