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工作人员,她讥诮道:“方源的骨灰呢?不是让我来领吗?”
工作人员确定是他后,把装着我骨灰的盒子递给了她。
白凝冰漫不经心的接过,眼底满是嘲弄。
“这真是方源的骨灰?该不会是随便装了些阿猫阿狗的来糊弄我吧。”
工作人员大撼,“白小姐,这确实是方先生的骨灰,有记录的,您要看看吗?”
白凝冰勾了勾唇,“不用了,我信你们。”
我松了口气,不知为何,我人是死了,可魂魄却还在。
我思来想去,许是没有入土为安的缘故。
现在白凝冰信了我的死,就算她再恨我,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她应该也会随手把我葬了吧。
可我还来不及高兴,下一秒,白凝冰突然惊呼一声。
骨灰盒从他手里滑落,我的骨灰洒落在地。
白凝冰残忍笑道:“抱歉,手滑了。”
说着,她伸出脚,鞋底在我的骨灰上肆意碾磨。
我呼吸一滞,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直到我的骨灰彻底隐没在了地缝里,和灰尘混作一团。
白凝冰才满意的收回了脚。
她在工作人员的错愕震惊中笑道:“记得转告方源,这次的把戏很新颖,但也很失败。”
“过几天就是我妈的忌日了,他最好乖乖的去我妈坟前赎罪,否则,他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介意亲自挖出他的尸体,鞭尸。”
最后两个字,充满了寒意,听得人心惊胆颤。
但我知道,她真的做得出来。
我忽然庆幸,我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不然,那场景一定很难看。
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和他理论,白凝冰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奇怪的是,我的魂魄也跟在了她身边。
我迫于无奈的坐在副驾驶,听着她和电话那头的人聊着天。
那声音我熟悉,是白伯达,白家的养女。
在我和白凝冰还相爱时,他曾找过我,让我离开她。
我不肯,他就开始针对我,在我公司散播谣言,让人围堵我。
白凝冰知道后,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并扬言他要是再敢欺负我,就把他赶出去。
白伯达这才老实了下来。
提到我时,白凝冰脸上的表情冷了几分。
“提他做什么?晦气,又不是真的死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呢?凝冰,你会怎么办?”白伯达试探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心下一紧,下意识扭头看向了白凝冰。
若是以前的白凝冰,别说是死,就连我的手破了个皮,她都会心疼的受不了。
她说我是他的珍宝,一辈子都会把我捧在手心里疼。
可现在,白凝冰却是冷笑道:“那我一定会开三天三夜宴会,再放满城烟花庆祝。”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也是现在才明白,白凝冰竟恨我至此。
恨到我的死,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可是白凝冰,我真的死了呀,只是你不信而已。
车子在一家婚纱店停下,白凝冰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她那般急切,一如当初我们偷偷领证后,她带我来婚纱店那天。
那时的她,迫不及待地的想看我穿上礼服的样子。
她激动的把我搂在怀里,说我是这世上最帅气的新郎。
可如今,她也这样眉目柔情的看着穿着礼服的白伯达。
替他拂去耳边的碎发,柔声道:“好看。”
白伯达羞涩的低头一笑,再抬头时,眼里泛起了泪花。
“凝冰,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满眼错愕,眼睁睁的看着白伯达吻上凝冰的脸。
我迫不及待地的想阻止这一切。
可我的手却生生穿过了白凝冰的身体,愣愣的看着她把戒指套进白伯达的中指。
怎么可以?
为什么是白伯达?
他可是害死她母亲的人啊。
白凝冰!
我张着嘴,喉咙嘶哑,悲愤欲绝。
我麻木的看着这一切。
白伯达兴奋的照着镜子,忽然问道:“对了凝冰,他没事吧。”
这个他,我们都心知肚明。
白凝冰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厌烦。
“能有什么事,小把戏罢了。”
“那我们的婚礼,邀请他吗?”
白凝冰垂下眼睫,遮住了眸中情绪,突然,她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当然要请,他可是重要人物。”
我瞬间明白,白凝冰是想让我亲眼见证她的婚礼。
毕竟,这是我一直期待的场景。
因为当初没能等到白母的同意,所以我们只是领了证,没有办婚礼。
后来,婚礼就成了我的奢望。
因为,白母死了,心脏病发作,不治而死。
她死的那晚,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
所以,白凝冰理所当然怀疑是我气死了她。
白母下葬那天,她把我按在墓前跪了一天一夜。
那天雨很大,我和她在雨中对望。
她满眼灰败,带着恨意。
她说:“方源,从今往后,你我不死不休。”
从那以后,我就从白凝冰的爱人,沦为了她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