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哥哥同房的第999次，林暮夏坐在陆衍辞身上，已经折腾了快一小时。
他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却始终无法恢复。
“要不……用手？”她心疼他，红着脸小声提议。
陆衍辞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无妨，我自己解决，你先去洗澡。“
热水哗啦啦地冲下来，雾气氤氲中，她忽然想起自己忘了拿睡衣。
刚推开浴室门，却听见客厅传来一声低沉的喘息——
“云舒……”
林暮夏浑身一僵，透过半掩的门缝，她看见陆衍辞正靠在沙发上，拿着江云舒的照片自渎！
他闭着眼，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云舒……宝宝……”
和她同房这么多次，次次都无法真正快乐，此刻却喊着江云舒的名字，看着江云舒的照片，轻易便得到短暂幸福。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林暮夏如坠冰窟。
下一秒，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陆衍辞缓了缓，才接起电话。
刚一接通，那头兄弟陆沉满是不可置信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衍辞，你明天真要去拍下江云舒的初夜？”
“你忘了当初她是怎么甩了你的？你破产的时候，她为了一个留学名额，转头就跟校领导的儿子在一起，现在你东山再起，她又巴巴地贴上来，这种女人……”
陆衍辞闭了闭眼，声音低沉：“我知道她爱慕虚荣，自私虚伪。”
他顿了顿，苦笑一声，“可我就是爱她。”
“这些年，我想她想得快疯了。”
陆沉呼吸急促，“那林暮夏呢？她才是你现任女友，你把她当什么！”
陆衍辞捏了捏眉心：“我试过，但喜欢不上。”
“如果你遇到过一个人，那么其他人就会变成将就。”
“夏夏很好，但于我而言，一直都是将就。”
陆沉叹气：“你……我真不知道江云舒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这样对林暮夏，她要是知道了离开你，你一定会后悔莫及！”
陆衍辞嗓音里带着几分倦意：“离开就离开吧。”
“太多年了，我无法提分手。”
“她若是提，也算是给我的一种解脱。”
眼看着陆衍辞挂断电话要进来，林暮夏脸色惨白，连忙颤抖着跑回浴室。
花洒的水流冲刷着她发颤的身体，让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陆衍辞的场景。
那是高一开学典礼，作为学生会主席的他站在台上致辞。
他一身白衬衫清冷如松，黑色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整个人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最要命的是那张帅得惊人的脸，抬头的瞬间，整个礼堂的女生都倒吸着凉气。
林暮夏站在人群中，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扶话筒，喉结随着说话轻轻滚动。
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喂，看呆了？“闺蜜陆暖用手肘捅了捅她，“那是我哥，帅吧？”
后来，她才知道，附中流传着一句话，不认识校长情有可原，不认识校草陆衍辞天理难容。
他是全校女生追逐的对象，但他总是礼貌而疏离地拒绝所有告白，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他不近女色。
林暮夏也只敢在陆暖家做客时，偷偷看他几眼。
直到江云舒转学过来。
她像一团火，热烈而执着地追求陆衍辞。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像其他女生一样碰壁，可三个月后，陆衍辞竟然答应了她。
林暮夏永远忘不了那天，她站在教学楼拐角，看着陆衍辞把江云舒按在墙上亲吻。
他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向来清冷的眸子里满是炙热。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陆衍辞。
林暮夏就那样看着他为江云舒一次次失控。
为她通宵排队买限量款，为她打架，为她翘课陪她去看演唱会。
直到大三那年，陆家破产。
江云舒立马甩了他，跟校领导儿子出国，临走前丢下一句：“陆衍辞，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追在江云舒的车后跑了整整两条街。
他声声哀求，她头也没回。
那之后，陆衍辞整日浑浑噩噩，林暮夏因为担心默默跟着他，直到被他发现。
“总跟着我干什么？“陆衍辞回头问她。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喜欢我？“他直接戳破，“那就在一起吧。“
他们在一起后，林暮夏才知道，陆衍辞答应她，只是为了从那段痛苦的感情里走出来。
可她依旧甘之如饴，乖巧地对他好，捂热着他的心。
后来，他好像也渐渐变得爱她了。
他开始记得她的生日，开始在她生理期时为她煮红糖水，还会在打雷的时候，笑着将她拥入怀中说乖乖不怕。
而等他东山再起，以一己之力振兴沈家后，更是将她宠上了天。
直到两周前，他们在会所遇见做服务员的江云舒。
江云舒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裙子，陆衍辞冷笑着逼她赔五百万。
江云舒红着眼说：“我没钱，但我的初夜还在，我拍卖出去，拿到钱就赔给你，行吗？”
陆衍辞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冰冷：“好啊，三天内，我要看到钱。”
那晚，林暮夏躺在他们的大床上，眼睁睁看着陆衍辞在书房待了两个小时，出来时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
他背对着她躺下，整夜未眠。
原来，那时他便已经决定，拍下江云舒的初夜。
原来，他浓浓恨意包裹下的，是波涛汹涌的想念和爱意。
原来，这么多年同床他次次无法释放，不过是因为，她不是他的终点，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驿站。
林暮夏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林暮夏爱得起，也放得下。
他不爱她，可以直说的。
她不会缠着他不放。
她关掉花洒，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第二天早上，陆衍辞吃完早餐，正准备出门时，林暮夏也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
“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林暮夏垂眸：“今天有事要办。”
陆衍辞温柔地笑：“我送你。”
车上，他刚问她要去哪儿，电话就响了起来。
助理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陆总，江小姐的拍卖会今晚开始，您要亲自去吗？”
陆衍辞眸色一沉：“去。”
顿了顿，他又道：“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他看向林暮夏，刚要找借口，她却已经扯了扯唇。
他是多害怕江云舒的初夜被别人拍卖走。
她先他一步开口，“你有事就走吧，我自己去。”
陆衍辞并未多想，迫不及待的就要离开。
“好，夏夏，注意安全。”
林暮夏没应，下车后，又重新打了一辆车，去了和闺蜜陆暖约好的咖啡厅。
刚一进门，陆暖就猛地冲过来握住她的手，眼眶发红。
“夏夏，你昨天发的信息是认真的？你真要替我嫁到沈家？！”
林暮夏点了点头，“是。”
“不行不行，沈家虽家大业大，但那个继承人沈停舟一直在国外，圈里人都说他性格暴戾，还毁了容，要不是这桩婚事是爷爷生前定死的，我早就……而且你不是喜欢我哥的吗，怎么突然提出要替嫁？”
她突然顿住，盯着林暮夏苍白的脸色：“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又是因为江云舒，我现在就去为你出头！”
林暮夏连忙反握住陆暖的手：“暖暖，我和陆衍辞结束了，我不喜欢他了，以后也不想和他再有任何关联。”
“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策划逃婚私奔，约好了今天要逃，但一直在犹豫。”林暮夏从包里取出机票塞进陆暖手里，“去吧，林学长在机场等你，十点的航班，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陆暖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那你怎么办？”
“半个月后的婚礼，我替你嫁过去。”林暮夏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我们之间，总要幸福一个。”
陆暖的嘴唇颤抖着，最终紧紧抱住她，“夏夏，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陆暖走了。
林暮夏站在机场巨大的落地窗前，亲眼看着陆暖乘坐的航班起飞。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她忽然想起陆衍辞说要和她在一起那天，他站在图书馆的台阶上，也是这样逆着光向她伸出手。
那时候她多傻啊，以为光真的照到自己身上了。
她扯出一抹悲凉的笑，离开机场，转头又去了城中最贵的婚纱店。
店员热情地迎上来：“小姐，您想选什么样的婚纱？”
林暮夏的目光扫过那些华丽的白纱，最后落在一件简约的缎面鱼尾裙上。
“这件，帮我包起来。”
店员愣了一下：“您不试试吗？”
“不用。”她摇头，“合适。”
反正，这场婚礼，不过是一场交易。
沈老爷子得了重病，急着要见孙子成家，偏偏沈家继承人沈停舟，人人传他性格暴戾，又毁了容，常年定居国外，惹得京圈名媛们纷纷避之不及。
无人肯嫁的情况下，沈家想起了和陆家的这桩婚约。
现在，她替陆暖嫁过去，沈家也不会拒绝。
毕竟，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新娘。
至于新娘是谁，并不重要。
回到家，林暮夏将婚纱放进行李箱，便开始收拾其他行李。
她翻出抽屉里厚厚的一沓照片，全是她和陆衍辞的回忆。
高中时偷拍他的侧脸，大学时她为了拥抱他抱了所有人才得来的第一张合照，在一起后他第一次带她去看海时她笑得灿烂的模样……
她一张张撕碎，扔进垃圾桶。
又翻出他送她的礼物限量款的包，定制的项链，他亲手做的陶瓷杯……
统统丢掉。
最后，她拿起手机，删掉了所有关于他的所有喜好禁忌的备忘录。
刚要放下手机，突然有人打来电话，是会所的经理。
“林小姐，您上次在我们会所落了一条丝巾，方便来取吗？”
林暮夏看了一下时间，“好，我现在过去。”
会所灯火通明，比往常热闹许多。
林暮夏刚进门，就听见一阵喧闹声：
“陆总点天灯了！江云舒的初夜归他了！”
她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二楼VIP包厢的玻璃窗前，陆衍辞长身玉立，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黑卡，随意地丢在拍卖台上。
而江云舒穿着白色连衣裙，被保镖带上台，眼眶通红，楚楚可怜。
她身子微微颤抖，这才想起，江云舒今晚要在会所拍卖初夜的事。
台下议论纷纷。
“陆总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还拍前女友的初夜？”
“你懂什么？当年江云舒甩他的时候，他差点疯了！”
“那他现在是报复还是旧情复燃啊？”
“你看他看江云舒的眼神，像是恨吗？分明是爱惨了！”
“那陆总现任女友怎么办，陪了这么多年，陆总还是没爱上她？真是前任一哭，现任必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