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外。
广宁城被大雪覆盖,银装素裹,辽王府内歌舞曼曼,温暖如春。
秦风斜躺在王座上,任由婢女夹起一块红烧熊掌放入口中,口感软糯,滋味雄厚。
“王爷,这熊掌用鸡汤熬煮三个时辰才煮烂,延年益寿,最为滋补。”
婢女轻声为秦风介绍着。
秦风眯着眼咀嚼品味,享受着熊掌在齿间的嫩弹口感,不必用力吞咽,便能轻松滑落肚中,只余几分香气缠绕舌尖。
“味好,赏。”
婢女开心的跪倒在地。
“谢王爷!”
周围歌女舞女们无不露出羡慕之色,恨不得立刻跑到秦风身边侍奉。
正舒坦的秦风抬眼便看清了她们的想法。
“都有赏。”
“谢王爷!”
哗啦啦跪了一地,有的更是故意将姣好浑圆的身段翘起,希望能被秦风关注到,从此一飞冲天。
秦风满意的瞥了眼。
“你过来,剩下的都起来吧。”
他乐于满足这些女子们朴素愿望,助人成梦。
“接着奏乐,接着舞。”
舒缓的乐舞声再起,秦风舒服的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在这古代社会山珍海味可以随便吃,美女心甘情愿的往自己的王爷府上跑。
可惜就是没有网络短视频啥的,否则他必然要好好炫耀一波。
让老乡们也见识下古代王爷的枯燥生活。
回想起在大庆王朝当塞王的这六年,最开始着实遭了不少罪。
这里的环境文化与大夏古代王朝类似,只是生存条件极度恶劣!
刚来时偌大的辽王府被大火烧成白地,府内护卫仆从全被胡人杀死。
麾下一万将士全被活埋,治下百姓更是被掳走沦为奴隶!
好在有几名侍卫拼死护着他,又趁机收拢了两百残兵,靠着抢夺胡人部落才勉强过了一年。
他靠着抢来的钱财,带着封地仅剩的五千老弱病残,按照心中想法重建了广宁城。
可日子刚好点,那个从未见过的便宜父皇为了充实辽地,迁移来十万名饥肠辘辘的流民!
整整十万多张嘴啊!都得靠他养着!
好在辽地地大物博,冰天雪地的他率领百姓进山围猎,钻冰捕鱼,顺便抢抢周边游牧部落,总算是撑下来了。
这期间他还发现了优质的露天煤矿与露天铁矿,摸索着制造了炉子与暖气片,才没让这十万多人冻死在这片极寒之地。
又经过数年苦力发展,广宁城在他的引导下逐渐有了近代城市的样子,医院、商场、学校、硬化路面等等全部具备!
总算可以称之为广宁城2.0了。
治下的百姓如今安居乐业日渐富饶,他这当塞王的日子也总算可以滋润起来。
也该享受享受了!
生活就得潇洒如意才行!
就在他即将安睡之际,殿门却被猛地推开,冷冽北风灌入殿内,穿着铠甲满身寒气的高大且丑陋的汉子快步窜到秦风跟前。
“大王!大王!”
那急冲冲的吼声盖过乐舞,吵醒了秦风。
“嘎哈!”(干啥)
被惊扰的秦风盖了盖虎皮毯子,顺手抓起果盘砸向来者,被面前的混蛋玩意儿给气坏了。
“二愣子跟你说多少次了!”
“你tm的现在是将军了,做事儿不能再愣了吧唧的!”
“有啥事儿能不能稳当的?”
二愣子朱烈嘿嘿傻笑,急忙将砸在身上的果盘抓住,贴心的为秦风摆好。
“王爷,是有大事儿!”
朱二楞向四周看了圈,那丑陋的面孔吓得婢女们直哆嗦。
“都退下吧。”
秦风挥退了这群莺莺燕燕,坐直了身子,等殿门关闭后才听朱二楞继续道:
“打南面来了一股不明武装,有十余人,像是朝廷使节,听说是要明抢咱钱来的。”
“抢抢抢,你tm的就知道抢!”
朱烈嘿嘿傻笑:“我看朝廷也不敢,向来都是大王抢别人的,还没人敢抢大王的。”
秦风低头沉吟,想到了一些相关情报。
“南边这几年天灾不断,死了不少百姓,还有不少逃难到本王这的。”
“朝廷这次来,可能真的是来求援助的。”
秦风虽然有封国自治,但像他这样可以拥兵自重的塞王共有九个,全都在朝堂的管制之下。
没办法,谁让朝堂上那个开国皇帝是他们的爹!
朱烈听到援助这俩词,顿时激动的脸通红,显得更加狰狞。
“不行!”
“广宁城的钱粮都是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攒下的,朝廷不能说调走就调走!”
秦风不免眯了眯眼睛。
“瞧你那点出息。”
“本王自有决断。”
……
长城在群山间蜿蜒如龙,直入大海,关外平原辽阔,抬眼便见天的边缘。
“陛下,关外就是辽王的封地了。”
“嗯,咱对老六的印象还是襁褓中的小娃娃,后来朕征战天下常年在外,回京时老六早就被按例前往封地。”
“他还从未见过咱这个爹啊!”
五十多岁的皇帝身材高大,看着孔武有力,目若深渊能洞穿一切,只是华发早生,满头白发看起来很像七老八十似的。
“如今已入冬季,关内缺衣少粮,越往北走就越惨,路边就能看到不少冻死的人。”
出声的是诨号“万里长城”的将军许达,四十多岁,有他镇守北方,胡人便不敢南下。
他自幼追随在庆皇身边,跟着庆皇南征北战,功勋卓著。
“辽王封地更加严寒,恐怕这个冬季对辽王来说将会变得十分漫长难捱。”
庆皇想着那些被活活冻死的人,十分感慨。
“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啊!”
“老六更不容易,封在了这个地方,朕当年给他扔了十万百姓,能活下一小半也就行了。”
许达急忙躬身行礼:“辽王若有什么需求帮助的,臣必竭尽所能!”
庆皇遗憾的眺望着北方:“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咱这个当爹的还没死,还能帮帮这个孩子。”
许达突然纵马拦在了庆皇身前。
“陛下,关外临近胡地,无险可守,若陛下身份泄露,胡人必然会出兵截杀,还是不要再往外走了!”
“咱就想见见老六。”
“天下安危为重啊!”
“咱扮做朝廷使节,跟老六都不说,就去看一眼。”
“陛下!”
“就一眼。”
……
第2章关外辽阔,大雪覆盖,天地寂静。
越往北走,众人的心就越往下沉。
“这一路上见不到人烟,就连野兽痕迹都难以寻觅,这里的灾情恐怕比关内更惨烈。”
许达说的只觉得心寒。
“辽王的处境,恐怕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更加艰难。”
庆皇听的只觉得心在隐隐发痛。
“天下百姓皆是朕的子民,可如今即便朕遣百官全力救灾,依旧饿死冻死无数。”
“这真的是朕平定天下时造了太多杀孽,老天在惩罚朕吗?”
许达感受到庆皇心中抑郁,劝慰道:“古来帝王皆无情,百姓们有您么仁慈的君王是福分。”
“只要我们上下一心,齐心协力,定然能扛过这次天灾!”
经过许达劝解,庆皇顿时觉得好受许多。
“不错!”
“朕一定能率领子民战胜天灾。”
“走吧,看看老六封地内的百姓过得如何。”
庆皇带着人马一路向北疾驰,可跑了大半日,却根本找不到有人存在的痕迹。
“是都死光了吗?”
许达擦掉胡子上的碎冰,转头看向了庆皇。
“陛下,现在连路都找不到,继续往北很有可能会迷路,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
“方向对吗?”
“绝对错不了。”
“那就再走走!广宁城是挡住胡人南下的要塞,不亲自看一眼朕不放心。”
道路积雪越来越重,众人骑着战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越发难行,走的越来越慢。
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突然传到众人耳中,一道雪烟自北而南向众骑席卷而来。
“保护陛下,有骑兵!”
“隐蔽!隐蔽!”
许达等骑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抽出兵刃准备战斗,侍卫们更是将庆皇团团围住。
“远方骑兵战马高大,那不是我朝所能培育出的,定是胡人无疑!”
许达与胡人接触最多,此时已做好了死战准备,无论如何都要保护陛下安稳回到关内!
庆皇倒是神态自若。
“不用紧张,是老六的部下。”
“嗯?”许达瞬间就懵了。
“朕从那团雪雾中看到了一抹辽字旗。”
不必多久,两方人马便逐渐靠近接触,打着辽字旗的骑兵速度也慢了下来。
“还真是辽王的兵!人高马大还皆穿铁甲,精锐中的精锐。”
许达一时间看的有点羡慕了。
他要有一千这样的精锐骑兵,跟胡人打都容易太多!
可惜大庆国朝新立,穷的根本凑不出太多铁甲,但凡有点钱都用来救灾了。
庆皇则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辽国重骑兵不错,等朕亲征北胡时正好用得上。”
随着两方接近,只听对方喊道。
“我等奉辽王命前来迎接使者,官道在这边,那边野地不好走!”
庆皇微微挥手,便有侍卫拿着使节令牌出列,与辽骑相互证明身份后,众人方才谨慎会合。
庆皇带着十多骑到了被大雪盖住的官道之后,发现路果然好走了许多。
“奇怪,雪下面的地是硬的。”
许达下马扫开积雪,发现了藏在雪下平整黝黑的硬化路面,顿时大惊。
“这是什么路?我怎么从没见过?”
庆帝也跳下战马,用力踩了踩。
“是挺结实,要是军队从这种路上走,能节约很多体力。”
许达更是抽剑扎向地面,想要试试路面坚固程度,却迎来了辽骑兵的嘲笑。
“你那剑看起来不便宜,别戳坏了。”
“不怕。”
铿锵一声,戳到地面的宝剑被弹到旁边,没在硬化地面上留下任何痕迹。
辽骑兵全都笑了起来。
“你这南边来的不知道,这地面都冻死了,无论啥东西都戳不进去。”
“不过若是夏天时你要真戳坏了这块路,那可就犯了辽王的法,要被带走去挖矿的。”
许达不免老脸一红。
“第一次见到这种路,难免好奇,勿怪勿怪。”
庆皇盯着路面,若有所思。
辽骑兵们倒是开始陆续下马出列,递过来一些粗糙布匹。
“先用这些布包在马蹄上,否则跑起来路滑容易摔马。”
“还请使节大人来坐我们后面的滑车,那更安全些。”
为首辽骑话落,便见骑兵两侧散开,见到了后面的宽大车辆,但没有轮子,下面是两根翘起的铁质滑杆。
“这一人来高的车,都是铁造的?”
许达看到滑车后彻底惊了,围着滑车四处打量。
“糟蹋了,这些铁都够打十具铁甲了!却造了辆只有冬天能用的车。”
庆皇拍打着车身,目光微冷。
“太浪费了,看来辽王并没有你说的那么贫困。”
如果老六在他身边,这种败家行为能被他抽个半死!
许达咂了咂嘴巴。
“也许是辽王为了面子,刻意凑出来这些给您看的,这种滑车整个广宁城应该就那么一辆。”
听到这话,庆皇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天下人皆苦,奢靡之风是要不得。”
“既然来都来了,就上车看一看吧。”
等将滑车内搜查一遍,证明没有任何危险后,庆皇与许达一同上了车。
这幕看的辽骑兵们很不爽。
“南边来的规矩真多。”
“就是,搞得咱们会害他们似的。”
“闭嘴,终究是朝廷使节,注意安全没有错误,万一真的在王爷地盘上出事,那让王爷怎么跟朝廷交代?”
周围辽骑兵们不再乱言。
等庆皇与许达都进入车内,骑兵们也陆续上马。
“启程!”
浑厚的喊声在寒冷的阳光下变成一团白雾,一行兵马开始前往广宁城。
滑车内相当宽敞,坐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咦,这滑车内怎么这么暖和!”
门刚关上,许达就嚷嚷了起来,与外面的死冷寒天相比,车内简直不要太舒适。
庆皇也从寒冷状态缓了过来,褪掉身上的皮草披风。
“车内也没见到火。”
许达在车厢内左右翻找,最终双手捂住了两侧的暖气片,满脸惊喜。
“这这这,这两排铁疙瘩是烫的!很像大号的汤婆子。”
庆皇微微点头,脸色有点不好看。
“朕的子民还在受冻受苦,老六这小子却在享受,忘了朕开创事业的艰苦,完全没必要这么奢侈。”
许达见庆皇脸色不好,不免干咳了声。
“说不准辽王就是想用这些讨好我们这群‘使者’,好替他在朝廷上说话。”
“歪门邪道,没出息。”
庆皇冷哼一声:“是朕这些年没有好好管教他,否则老六不会变成这样。”
许达沉默不语,尴尬的手扣在车内白霜上。
可扣掉白霜露出玻璃后,他彻底被惊到了!
“这是……天然水晶?”
“就用来当窗户?”
“这几面还都有窗户,嘶……太奢侈了。”
许达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庆皇透过玻璃,看到滑车后面挂着的‘巨大木炭’,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甚至气的手都有些哆嗦。
“咱咋就生了这么个混蛋!”
“这几块水晶卖掉,换到的粮食都够一座城的人吃半个月。”
“他却只用来装点一辆只有冬天能用的车!”
“怪不得朕走了这么久都见不到百姓,恐怕都被这混蛋给逼死了!”
庆皇联想的很多,恨不得立刻跑到广宁城狠狠抽秦风几巴掌。
这是想要逼得百姓,如他当年一样造他老秦家的反啊!
透过玻璃窗,庆皇看着骑兵溅起的漫天风雪,坐在温暖滑车内的他却如坐针毡。
他正如飞一般的疾驰在辽阔的雪原上,这种新奇又陌生的体验,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也正是因为这种陌生,让他对秦风的印象更不好。
“辽王是朕安插在胡人底盘上的钉子,最需要的就是稳固,老六这种猎奇跳脱的性子,恐怕不适合继续待在这处封地了。”
庆皇暗暗考虑着。
可一侧的许达却突然猛拍大腿,打算了他的思考。
“高!”
“辽王高啊!”
庆皇凶狠的瞪了许达一眼。
“高什么?”
“陛下您仔细看这辆滑车,只要给这些水晶拆了,换上蒙皮,战马套上马甲,那就是冬季战车啊!”
庆皇不免眯起了眼睛。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许达更加兴奋道:“以胡人的武器,根本破不掉这辆车的防御。”
“而车内可以安排几名弓箭手,透过这小窗就能射箭近距离杀伤胡人。”
“辽王这有大才啊!”
庆皇仔细思索,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难道咱误会老六了?”
“可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不知不觉间,车队已经奔驰出极远的距离,甚至已经能遥遥见到白蒙蒙的城池轮廓。
那正是被大雪覆盖后的广宁城!
只是望着城中升起的四道粗大烟柱,许达猛地从座位上窜起。
“那是狼烟吗?”
庆皇的心瞬间揪起。
狼烟升起便代表着有战事发生!可在这片雪原上就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城池!
就算烧起狼烟,也不会有援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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