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勾勾地盯着相爱八年的女友蒋念念的脸,试图在她脸上捕捉到一丝玩笑的痕迹,然而并没有,她异常认真,甚至...出奇地平静。
我嘴角微微抽动,原本想说“别逗了”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同学,我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要不是医生给她打了电话,或许她根本就不会过来。
我并没有质问她,只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但看到她一直低头玩手机的样子,我的眼神黯淡下来,忍不住说:“你要是忙,就不用...”
“真的很忙,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她甚至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然后拿起包匆匆离去。
也许我在她心中还有那么一点位置,她拉开门时回头看了我一眼,叮嘱道:“好好休息。”
我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礼貌地点了点头,但这个笑容在她走后立刻消失了。
我和蒋念念相爱了八年,从大学时代开始,这段感情一直持续到现在。
然而公司里的人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一开始是因为觉得办公室恋情不好,后来我们俩都升任了总监,各自带领部门成员争夺业绩,就更不适合公开我们的关系了。
虽然公司并没有禁止员工恋爱,但我曾问过她关于公开的问题,她总是笑而不答。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已经名存实亡。
现在,我终于不用再怀疑了。
她大概早就动了分手的念头吧。
医生告诉蒋念念,我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即便我的状况和医生的描述不一致,甚至有些自相矛盾,她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她甚至平静地表明我们仅仅是同学关系。
或许她根本不在乎我是真的失忆还是装的。
更准确地说,她只是想用那句话来表达她的立场。
毕竟,如果我们分手了,她就可以和傅乐在一起了。
关于她的变化,我并非没有察觉。
我们在一起八年了,两千九百多个日夜,我们熟悉到几乎成为对方的一部分,就像一个人。
对于她的反常,我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记得那时,她的小组来了个新同事,长得挺帅,叫傅乐。
全公司只有我们董事长姓傅,而他在填写资料时,母亲那一栏写的就是我们董事长的名字,傅如春。
起初,蒋念念还会跟我解释,她为什么要特别关照傅乐,说他年纪小,刚毕业,又是董事长的儿子,所以需要额外照顾。
她还让我别多心,说像傅乐那样的年轻小伙子,她并不喜欢。
但蒋念念不知道,她口中那个刚毕业的年轻小伙子,其实比我还要大三岁。
后来,因为工作需要,我要找一段视频,可我的笔记本不在身边,只好借用蒋念念的。
没想到,她的电脑密码竟然换了。
后来我打通了她的电话,才得知了新密码——竟然是傅乐的生日。
当我天真的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时,却发现电脑的壁纸也换了,变成了一张酒吧的照片,照片里那对着镜头比心的手势,显然属于一个男人。
第二章我记得,她曾经很坚决地对我说过,不让我换壁纸,并且她也承诺过不会更换。
因此,这几年来,我的电脑壁纸是她的照片,她的电脑壁纸则是我的。
我还记得,她最讨厌的就是酒吧这类地方。
或许,蒋念念后来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我刚打开电脑没多久,她就立刻给我打了电话。
“韩立,那个壁纸是之前一个员工不小心给我换的。”她让我别想太多。
我选择了相信她,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让我碰过她的电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换回原来的壁纸。
但她同样不知道,我其实一直清楚那个男人是谁,因为他的手势太容易辨认了。
之后,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那次公司为她谈成大单子而举办的庆功宴。
我因为忙于其他项目,没能参加那次聚会。
那天我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但我还是第一时间给蒋念念打了电话,想祝贺她,甚至还给她准备了惊喜。
但她没有接电话,可能是在忙吧。我又给她发了条短信,她也没有回复。
直到我看到了她发的朋友圈,她手里捧着玫瑰,笑得无比幸福。
而我送的是洋桔梗,她最爱的花。
傅乐在同一天也发了一条朋友圈,他手里也拿着玫瑰,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俩拍照的地点、姿势,如出一辙,乍一看,就像是官宣恋情一样。
蒋念念还在他的朋友圈下留言:“别忘了吃饭。”
我已记不清当时的具体感受,只记得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我在公司外的垃圾桶里看到了我送的洋桔梗,而她的办公室里,却放着那束玫瑰。
她曾告诉我,她最讨厌玫瑰,觉得太俗气。
但事实证明,人最终都会变得俗气。
我在医院住了两天,最后的检查确认我没事后,就出院了。
这两天,蒋念念一直没有联系我,即使我现在要出院,她也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不过,她还是给我买了最爱吃的蛋糕。
所以我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
我把蛋糕放在椅子上,给蒋念念打了电话,语气尽量温柔。
“念念,我今天出院了,你能来接我一趟吗?”
我们默契地没有提及我失忆的事情。
电话那头,只有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我这儿有点忙,你能不能自己回去?”
她似乎在试探,而我选择了沉默。
随后,她提出帮我叫辆车,我却忍不住反问:“到底有多忙?”
显然,我的语气让她感到意外,因为我从未对她这样冷嘲热讽。
我也清楚,公司最近正处于休整期,并不忙。
但她现在却告诉我她在忙。
我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歌声和嘈杂声。
她没有回答,可能还在愣神,但我直接挂断了电话,自嘲地笑了笑。
爱与不爱,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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