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忻死了。
死在了贺景川和他白月光订婚的那一天。
她穿着婚纱,烧了满屋子的炭火。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再也没了唐婉忻的身影。
而贺景川,也疯了。
……
北郊陵园。
唐婉忻看着手机里跳转出来的新闻——
“贺氏总裁贺景川包机迎接画家邵安安回国,共度烛光晚餐……”
这一刻,她终是明白,那个说会来祭拜她父母的男人。
再也等不到了。
6年陪伴,3年婚姻。
整整九年,终究比不过贺景川心底的白月光。
唐婉忻拿出手机,拨打了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声响到底,熟悉低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有事?”
“今天是我爸妈的忌日,你还来吗?”唐婉忻想给这段婚姻一次机会。
男人的嗓音冷漠中带着敷衍:“公司有事,来不了。”
唐婉忻攥紧手心,没忍住问:“是公司有事,还是邵安安有事?”
电话那端一阵缄默,随即是贺景川带着愠气的声音:“你到底还有完没完?”
唐婉忻噎住。
“别再调查我的行踪,唐婉忻,有些事适可而止。”
贺景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唐婉忻心脏一颤,带着细密延绵的疼意。
她放下手机,缓缓走到父母的合墓前。
青灰色的石碑,一张笑容温和的父母合照映入眼帘。
唐婉忻跪坐下来,轻轻倚靠在照片旁,犹如在他们怀中一般。
虽然是冰冷的石碑,可是每次到这里时,她的心里却只觉暖意绵连。
“爸妈,今天景川有些事来不了,他也时常挂念你们,别怪他啊。”
说着,她将买的花束放到墓碑前,一株株摆放整齐。
“我挺好的,你们别担心,弟弟的病也在逐渐好转,等有时间,我带他一起来看你们。”
唐婉忻的脸上挂着牵强的笑。
报喜不报忧,不让父母在天上还为她担心,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默了片刻,她哽了声:“爸妈,我好想你们。”
可回应她的,只剩呜咽的风声……
手机传来一阵持续的震动。
唐婉忻滑动屏幕,跳出一条好友申请。
看着头像是贺景川的侧颜,她下意识通过申请。
蓦地,她脸色唰地一白。
一张张贺景川和邵安安的合照发了过来——
携手同行,耳鬓厮磨,甚至是相拥而眠!
“久别重逢,景川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
挑衅的文字映入眼帘,唐婉忻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传来抽搐的疼意。
她紧紧攥着手机,想将那些照片删掉。
下腹一阵绞痛,隐隐有热流外涌。
她下意识低头看去,鲜红的液体从裙摆滑落小腿!
唐婉忻心中一颤,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站起来。
中心医院。
唐婉忻捂着小腹往急诊科走,一身白大褂的顾熙之走了过来。
“婉忻!”
他看到唐婉忻染血的裙子,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让医护人员抬来担架。
病房。
一系列检查后,顾熙之表情凝重走了进来。
“贺景川是怎么照顾你的?他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听着顾熙之的责问,唐婉忻咬着下唇没有应声。
见她这样,顾熙之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化验单递过去,。
“你明知道你不能怀孕,还弄出这种意外。”
唐婉忻看到化验单上‘早孕’二字,整个人愣住。
“我有孩子了?”
“你不知道?”顾熙之看着她。
唐婉忻摇了摇头。
结婚这么多年,她清楚自己有多希望能做母亲。
但贺景川从未期待过。
寥寥可数的几次,他都做了措施。
她刚想说点什么,双手不受控制开始抖动,连带着心跳都急促了几分。
顾熙之见状,立马起身握住她的手,按压合谷穴和后溪穴。
片刻,终是平缓下来。
看着面色苍白的唐婉忻,顾熙之沉声开口:“这孩子我不建议留,他的存在只会加速你病情的恶化。”
她有罕见的帕金森症,这些年一直在做治疗。
想到药柜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唐婉忻敛了心思。
“谢谢顾大哥,我知道了。”
离开医院。
街头人来人往,唯有唐婉忻一人身形寂寥。
孕检单还被她攥在手心,皱成了一团。
看着路旁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她的心中一阵触动。
唐婉忻的手下意识抚上小腹。
纵使身体不允许,她还是希望孩子的存在,能维护住她和贺景川的这段婚姻。
晚上,御景别墅区。
唐婉忻回到家,刚打开门,便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动静。
贺景川在家?
她顿了顿,拿出孕检单往里走。
只是下一瞬,她僵在了原地。
邵安安坐在沙发上,笑着握住贺景川的手拂过她的小腹。
“景川,要做爸爸了,你开心吗?”
第二章轻飘飘一句话,如巨钟撞击了唐婉忻的心扉。
她猛地走进去,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见唐婉忻进来,贺景川的手从邵安安身上拿开:“别闹。”
邵安安一声娇嗔,随即笑盈盈看向唐婉忻:“唐小姐来了,刚才我只是在和景川开玩笑,你别介意。”
唐婉忻蜷紧五指,孕检单被她攥得变形。
“怀孕这种事也能开玩笑吗?”
听着唐婉忻的质问,邵安安连忙走上前来,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婉忻,别生气,我和景川……”
她的话尚未说完,唐婉忻径自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
“我们关系没那么熟,邵小姐请自重。”
说完,她走到玄关处,示意邵安安出去。
“这是我家,请你离开。”
邵安安瞬间噎住,脸上涌现委屈可怜的神色。
贺景川蹙眉看向唐婉忻:“你闹够了没。”
唐婉忻脸色苍白:“到底是谁在闹?”
贺景川下颌角绷紧,怒火涌现。
邵安安见状,立马扯了扯他的衣袖:“别为了我和婉忻生气,今天是我不该来。”
说完,她拿起沙发上的包便准备离开。
临到唐婉忻身侧,她故意用手捂着小腹,颇有深意地对视一眼后再走了出去。
客厅内只有贺景川和唐婉忻两人,气氛有些僵硬。
贺景川抬步也准备离开,唐婉忻叫住了他。
“她是不是真怀孕了?”
贺景川身形一顿,淡淡道:“跟你没关系。”
唐婉忻心下一沉,将攥成团的孕检单拿了出来。
“我怀孕了。”
有忐忑,有不安,也有赌的成分。
赌这个男人知道她怀孕,是喜是怒。
但唐婉忻全想错了。
贺景川看都没看一眼,便冷漠地移开了视线。
“她怀你也怀,有意思吗。”
唐婉忻噎住。
举着孕检单的手顿在了半空,好似千斤重。
“所以她是真怀了?”
贺景川没了耐心:“我说过,不该问的别问。”
他大步往外走,临到唐婉忻身侧撞到了她的胳膊,也没有停顿。
唐婉忻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小腹隐隐作疼,让她没力气再去争论。
看着那个男人远去的背影,唐婉忻将手轻抚上腹部,喃喃低语。
“宝宝不怕,爸爸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不喜欢妈妈罢了。
空荡而清冷的客厅,只有呜呜的风声回应她。
唐婉忻拢紧双臂,想去把窗户关上。
目光扫向墙上挂着的婚纱照,她停住了动作。
与其说是婚纱照,还不如说是她的画作。
结婚三年,她和贺景川没有拍过婚纱照。
甚至连一张合照也不曾有过。
唐婉忻不想让自己的婚姻留有遗憾,索性手持画笔,勾勒了一副他们独有的婚纱照。
只是贺景川有洁癖,不喜欢颜料的味道。
身为画家的唐婉忻,只能将她的其余画画作品安顿在老宅,就此封笔。
但这幅婚纱照,她选择了强硬留下。
婚姻冰冷,这副画是这个家里唯一的温暖。
思及至此,唐婉忻走到画像前,抬手轻轻拂过那并肩依偎的两人。
蓦地,她看到画像右下角有一行透着稚嫩的歪歪扭扭小字。
“新婚快乐,长长久久……”
看清字迹,唐婉忻心头一颤,整个人失控地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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