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车狠狠相撞,
一盘坐着安全座椅的宋砚安只是擦伤出血,
没有安全座椅的我却整个人往前一弹,狠狠地撞在车板上,
好疼啊,我疼得眼泪不自觉的流,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妈妈,妈妈。”我无助地嘟囔着,
可小手在空中晃动了几下,也无人管我,
“砚安别怕,阿姨在呢,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原来我的妈妈林芷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宋砚安,轻声地哄着,一眼都没来得及看我。
“爸爸,阿楠难受。”我好想我的爸爸,他最爱阿楠了,可是他在哪里呀?
救护车的鸣声越来越近,
我以为自己终于要被救下了,
可耳边却传来妈妈着急的声音:“医生,您先看看这个男孩。”
医生犹豫了一瞬,妈妈好像终于发现了一旁奄奄一息的我,
“江楠,你少在那给我装,和你那个爸爸一样,就知道撒谎和装模做样,砚安都流血了,你身上一点血没有。”
在妈妈的坚持下,医生调头先去看了江砚安。
我终于坚持不下去了,昏昏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期间,我好像听到了各种仪器的声音、听到了爸爸的哭声,
我很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直到一声急促的嘀嘀嘀声响起......
我的灵魂飘至上空,医生告诉爸爸我已经不在了,
可爸爸却好像不信,平时最是坚强勇敢的爸爸,
双眼通红地跪在地上,一声一声地恳求着医生再救救我,
可医生只是叹息了一声,劝他节哀。
第二章病房里,爸爸牵着我惨白的小手,一遍一遍地流着泪求我再睁眼看看他,
看着爸爸这么难过,我也好难受,
我想抱抱他,可双手却直直透过他的身体,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传来,
“江予安,你这么着急喊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砚安那边受伤了,我得照看他。”
妈妈林芷边走边发着牢骚,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盯着爸爸。
我看着爸爸的眼睛从通红变得猩红,转过身直直盯着妈妈,
“阿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女儿死了你知不知道?”爸爸的声音极尽咆哮,
我在空中紧张地扣手,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爸爸这么和妈妈说话,
妈妈脸上似有了一丝裂缝,却还是硬撑着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几天不见,你撒谎卖惨越来越无底线了,这种事你也敢开玩笑?”
她抬眼看向远处,
我身上盖着白布,只漏出了毫无血色的脸和一只小手。
“原来她说疼不是在撒谎。”她双手捂住嘴,瞳孔地震,
“林芷,是你害死了你自己的女儿,是你亲手害死的,甚至阿楠被送进抢救室,都找不到家属签字,你在哪呢?啊?你在为你心爱的男人的儿子一点点的擦伤忙前忙后。”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爸爸如此歇斯底里的样子,
妈妈只愣神了一瞬,又站定反驳回去,
“你少乱攀咬人,怎么就我害死了,我看就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去接你女儿,为什么要让我去,你不让我去就没这么多事?”
我红着眼睛地看着妈妈责怪爸爸,
我一遍遍地重复“是我想妈妈了,我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妈妈了,才让爸爸去求妈妈,让她在我生日这天去接我。”
可他们都听不见,
爸爸看着眼前丝毫无悔意的女人,只觉浑身冰冷,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在撕咬着。
他想不明白,这些年他究竟脑子拨错了哪根筋,
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还教着女儿要爱妈妈,
女儿才会闹着想妈妈,才会这么小,这么小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也不是,她不是没心没肺,只是她的心思,从来都不在我们这对父女身上罢了,
是我连累了我的女儿,被她的妈妈迁怒,
“林芷,我们离婚吧。”我看着爸爸眼底带着无尽的绝望,决心开口。
“离就离,你以为我怕你,若不是你死乞白赖着不离婚,我早就想离了。”
妈妈看了看口袋里震动的铃声,放下狠话又着急忙慌地走了,
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看到了,是宋砚安的爸爸打来的。
原来妈妈不喜欢我和爸爸啊,她喜欢宋砚安和他的爸爸,
可是为什么呢?
她明明是爸爸的妻子,我的妈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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