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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爆款小说(程意肖慕云小说)重生2007,不负韶华全文在线读完本

Admin 发布时间:2024-10-31 17:19:25

程意脑瓜子嗡嗡的,三天过去,她还是无法接受父亲离世的事实。全靠乡里相亲帮忙,这最后的告别才算落下帷幕。

收到消息时,程意正在住院,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小产。

和丈夫肖慕云结婚后,两人一直异地,婚后几年都没要上孩子,辗转看了许多医生之后,勉强怀上了,却都留不下来。

这几年肖慕云的生意做的很大,却总也不见钱回来,总是这笔款刚收到,那边的工程款就要结账了。

那天父亲程勤骑着摩托车过来看她,临走时放下一个皱巴巴的信封,程意打开,里面是新旧不一的两万块钱。

转手,这两万块钱就被婆婆袁菲菲拿去交住院费了。

回来还一个劲儿的抱怨着住院贵,这里也要钱那里也要钱,开个空调还要收费五元一晚,劝着程意住两天就搬回家去,由她照顾,能省不少钱。

正是在看她回去的那天晚上,父亲出了车祸。

程勤是请假回来看程意的,为了第二天早上能多睡一会儿,程勤连夜赶回工地。

骑车时眯了眯眼,恰好身侧载着砂石的货车司机也眯了眯眼,乡村路上,没有监控,程意收到消息时,人已经躺在了冰冰凉的太平间。

母亲许梦哭到失声,脚跟发软,瘫在椅子上。姐姐程璐在外出差,赶不及回来。

来不及缅怀那个没缘分的孩子,程意只得强撑起一口气打理后事。

“账单都在这里了,厨子那边的钱我先垫着,做道场的需要你们主人家给个封封。”薛英将账单递给程意,干净利落的安排着方方面面。

程意一袭黑衣,头上顶着孝布。

连续三天守夜让她整个人憔悴不已,皲裂的嘴唇泛着白沫,声若游蚊开口道:“感谢英姐,等我忙空了就把钱转给你。”

“别客气,你趁着这会儿休息一下吧,马上上山了。”

说完,薛英简单的将账本塞入腰包,又忙前忙后在帮忙统计着中午吃饭的人数,清理乡厨带来的桌椅板凳。

薛英是村支书,也是远近闻名的能人,村里的红白喜事大都由她代为安排。

程意拿出手机,十来张银行卡看了又看,竟然凑不出五千块钱结道场的钱。

小道士来问孝子贤孙在哪儿,由谁抬牌位走前面,程意只能安排侄子去。

李婶子问:“你们家慕云和周磊,都不回来吗?”

程意无奈的摇了摇头,程家两位女婿,在这样的大事上,竟然都缺席。

姐姐早就在闹离婚,姐夫好赌。

这些年许梦补贴进去的房子车子早都被输个精光,好些年不往家里拿钱了,全靠她四处上门给人做家政才能保证基本的生活。

程意结婚前发誓绝不会找一个姐夫这样的人结婚,千挑万选,选了看起来踏实稳重的肖慕云。

二人高中便相识,彼时,肖慕云对程意言听计从,关怀备至,程意也为了他放弃了重本分数线,读了一个专科。

年轻的肖慕云踏实肯干,吃得苦,拉的下面子,专科毕业后两人的小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肖慕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回家的,程意也说不上来。大概是第二个孩子流产,而肖家父母又急着抱孙子开始。

肖慕云受不了这边是母亲袁菲菲不厌其烦的唠叨抱怨,那边是程意愁容满面,整天西药中药一起灌的病急乱投医,就连这次父亲去世,他都只是浅浅说了句:“工程要验收了,没办法,走不开。”

程意握着冰冷的电话,耳边叮叮当当的木鱼声和漏电的喇叭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哭坟声,她还是拨通了肖慕云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音乐声,轰隆隆,震耳欲聋。

一阵喧嚣后,嘈杂的声音小了些,传来肖慕云不甚耐烦的声音:“怎么了?你说什么?丧事办完了?明天回家吗?”

程意将听筒拿远了些,重复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马上,马上过来啊。”肖慕云捂着听筒,在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喊着什么。

安抚好了后再对程意道:“不是今天就上山了吗?我回来也没什么用啊,这边在陪住建局的一个领导吃饭,实在走不开,下一个工程还得靠他.......”

程意冷笑一声,已经对他不抱有任何希望。

结婚八年来,除了第一次小产肖慕云在家照顾过她一周,其余时间,家里灯泡坏了、厕所堵了,婆婆生病了,从来见不到他的身影。

她只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日子,他竟然也能借口生意走不开。

程意也不想再同他多说,只让他打点钱过来。

这些年,为了支持肖慕云做生意,家里的房产、车子,都抵押出去了。

程意名下也背着几十万的贷款,十来张信用卡来回倒,每个月仅仅是利息钱就是一笔不小的花费,而肖慕云的工程款永远拿不回来。

沉默了一会儿,肖慕云说:“我身上也没钱了,今晚吃饭的钱还是找成子借的呢。”

程意握紧电话的手开始发抖,面部因激动而充血:“你知不知道,我连厨子和道士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找你姐借一点嘛,我这里实在没办法了,等这笔工程款回来我就给你钱。”说完肖慕云便挂了电话。

程璐那边也是相差无几的情况。

这边程意忙得焦头烂额,袁菲菲此时却坐在坝里与人有说有笑,仿佛她来参加的不是丧事,是喜宴。

袁菲菲手腕上腕粗的一个金镯子,此时在程意眼里尤为刺眼。

结婚时因为金价高,程意懂事的并没有让肖慕云买三金,这个金镯子,却是婚后半年不到的时候,肖慕云送给袁菲菲的六十大寿礼物。

自从三年前第二个孩子早产,肖慕云如日中天的生意渐渐变得不行了,公公肖禾言语间还透露出了不满。

自从和程意结婚后,他们老肖家就开始不顺了。

原本做的好好的生意,说黄就黄,工程款也拿不下来,孙子也抱不了。

程意生性孝顺,不愿忤逆公婆,这些话,听着也就是听着了,她也不会去反驳。

大学时期肖慕云的生活费都是她出的。

毕业后,也正是因为她和肖慕云一起创业,挤在二十平米的小办公室,才有了肖家后来的生活。

只是接连失去两个孩子,程意没了当初的心气劲儿,体力也大不如前,公司渐渐走上正轨,她也就没有管了。

直到现在,程意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肖家苦的,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婆婆袁菲菲穿金戴银,公公肖禾每日早早的便出门遛鸟喝茶,闲适的不得了。

而父亲年近七十,还在做着环卫工的工作,时不时补贴她和姐姐一些,这次也是因为天热了,环卫工必须5点以前到岗,父亲才会连夜赶回去,出了事。

离婚这个念头第一次闪现在程意脑海中。

做试管婴儿需要不断的打排卵针的时候,她没有想过离婚。

一遍遍的喝着中药把自己熏出药味的时候,她没有想过离婚。

在无数个被公婆刁难而肖慕云视而不见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离婚。

此时此刻,在父亲的葬礼上,孤身一人的她,突然想要结束这段十八年的感情。

不过一切,都要在葬礼结束后再说。

好几天没有看手机了,程意打开手机,决定找闺蜜李琳琳借点钱周转一下。尽管这些年,她已经欠了李琳琳十来万了。

打开手机,许久不曾活跃的同学群滴滴滴响个不停。

程意本无心打开,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关心老同学的八卦,可数十条艾特她的消息,让她不得不在即将送父亲下葬的间隙打开同学群。

“程意,你俩离婚了?”

“怎么回事,是肖慕云出轨了?”

“这人是肖慕云吧?”一个高中时就和程意不太对付的女同学问道,还特意艾特了程意。

许久不曾发言的同学们都蹦出来了,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对神仙眷侣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程意的心脏似乎骤停了一会儿,大脑一片空白,在大脑有意识之前,手已经抢先一步滑到了最上面,那是一段视频。

视频中的肖慕云风光霁月,翩翩公子一般在陪着一个穿粉红色公主裙的女生逛街。

肖慕云的手上提着一大堆袋子,有香奈儿,古驰,迪奥......

身边的女孩子娇小可人,我见犹怜,正拿着一件绿色衬衫在肖慕云面前比划。

这人当然不会是程意,程意温婉大方,从不会穿这样跳脱的裙子。

那件衬衫......是小产那天,和肖慕云打视频时他穿的。

当时程意没什么力气,看他穿与平时风格完全不搭的衣服,也没想问,反而是肖慕云自己解释了一下,最近公司的年轻小伙子都流行穿这个颜色的衣服,他就买了一件试试。

和程意结婚八年,肖慕云从未自己买过半件衣服,最近他穿着不是自己买的衣服出现的频率,倒是高了不少。

一切都有迹可循。

原来这场婚姻里面,坚守的只有她一人罢了。

这些奢侈品,哪一个抵不上程意一人在家一整年的开销,她心疼他这几年做工程不易,几年都没买过新衣服了,甚至拿着父亲的身份证去帮他贷款周转......

薛英又将买香腊钱纸的账单交给程意,提醒她葬礼办完后记得去结账。

看见程意泪流满脸,巴掌大的脸煞白,只当她是伤心过度,劝她节哀。

仪程很快开始,封棺时,程意痛哭失声。

殡仪馆化妆师的技术很好,将程勤的面容恢复的七七八八,看着父亲安详的面孔,想到他生前的最后一刻还将仅有的积蓄交给了自己,程意悔不当初。

当初她放弃重点大学要去读专科,程勤是拒绝的,甚至半年没有和程意说过一句话。

但当程意将大学参加演讲活动的视频发给他时,慈祥的父亲还是原谅了任性的女儿,第一句话便是问她钱够不够用。

再后来,工作、结婚,老两口都拗不过女儿的选择,能做的只有支持。

程意后悔,后悔自己的任性,这么些年在婆家当牛做马,连累父母都为自己受苦受罪。

她以为的爱情,到头来不过是笑话一场。

她以为的苦尽甘来,苦是她一个人在吃,其他人的生活,从来都是甘甜醇美的。

失血过多加伤心过度,程意没能撑到仪式结束,便哭晕过去。

再醒来,耳边却是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快点起来,要迟到了,小懒猪。”

中气十足带着笑意,程意睁开朦胧的双眼,眼前是顶着乌黑亮丽的卷发的母亲,一边掀开她的被子,一边急急忙忙的去盛早饭。

程意以为自己在做梦。

母亲的头发早已花白,眼前这人,是那个在父亲葬礼上哭的直不起腰的许梦?

眼见程意呆呆的不肯起床,许梦敲了敲她的脑袋:“今天中午我和你爸就不回来吃饭了,桌上有五块钱,你自己随便在外面吃点。”

“对了,今天晚上我们要加班,你也别等我们了,自己下点面来吃吧。”许梦一边说着,一边拎起背包,换鞋出门。

门外传来父亲咳嗽的声音。

他因为常年在充满有毒气体的皮鞋厂做工,嗓子一贯不太利索,总是习惯性的咳嗽。

程意懵了,这熟悉又亲切的咳嗽声,几乎伴随着她整个成长生涯。

读高中,父亲来给她送生活费时,伴随着些微有些佝偻的背影离开的,总有这令人焦心又安心的咳嗽声。

这是梦吧,程意心想。

结婚八年来,程意很少回娘家,而父亲常年在外工作,每个月只有两天假期,逢年过节又正是环卫工人最忙的时候,更是不能请假。

程意只能在视频里面见一见苍老的父亲,而程勤猝然离世,他的音容相貌,便只能在梦里回味了。

只是,就连在梦中,也不能再看看父亲慈爱的脸庞吗。

许梦脚上的高跟鞋叮叮当当的在楼梯上发出声响,程意脸上挂着泪水,猛地冲出房门,想再看看父亲的脸,听一听他的声音。

只看见楼下巷子里,许梦侧坐在程勤的自行车后座上,歪歪扭扭的向巷子外面驶去了。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九月初的天气,秋老虎余威不减。

早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已经让人感觉到丝丝热意,身上冒着浅浅的汗意。

屋里风扇嗡嗡响着,程意低下头,看见自己缩小了一号的双手。

背后这熟悉的出租屋,分明就是二十多年前在蓉城租的房子。

那是2007年,程勤两口在蓉城打拼了几年,积攒了些积蓄后,便将程意从老家接上来上学,只是工作繁忙,接到身边也没什么时间照看她的功课。

程意四处张望了一下,这么些年,她从未梦到过这个地方。

逼仄的出租屋,一间屋子住着一家三口,摆放一张床和一间单人折叠床后,便不剩什么空间。

一个纸箱子斜拉拉的堆在床头,放着一家三口的衣服,换季的衣服则都放在床下储物箱中。

做饭用的锅碗瓢盆、灶台,都放在走廊。

打眼望去,整个走廊每个房间门口都放着一个气罐和一台煤气灶,厕所则是一个楼层公用的,晚上洗澡得排队。

房东懒,许久不来打扫一次,租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附近的工人,早出晚归,也没谁有那个闲情逸致来打扫。

哗啦一声,有人上厕所出来,随着那人快速走过,走廊里都飘带着刺鼻难闻的味道,程意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胖胖的邻居不耐烦的斜睨她一眼,沉声道:“还不收拾去上学,等迟到呢。”

没等程意反应过来,隔壁的隔壁房间冲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捂着肚子往走廊尽头的厕所里冲。

这一层楼约莫有七间房子,都租给了不同的人家,这一栋楼则有六层楼高。

随着其他几户门开了又关,叮叮当当、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楼下传来犬吠,那是房东老太太养的小黑犬,程意尤其的怕它。

只是这一切,未免太过真实。

程意愣在走廊上,半天缓不过神。

那时候一家三口蜗居在一间小小的出租屋内,倒也快乐。

父母工作闲的时候,便会带着她去串门,村里好些人家也都在这附近工厂上班,也都住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

只是后来做皮鞋逐渐的赚不了钱,大家就陆陆续续的出去跑工地的跑工地,开滴滴的开滴滴,这片厂子也都搬到其他地方去了。

直到楼下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

“程意,你干嘛呢?还不收拾出门?要迟到了!”

程意往楼下望去,正是自己小学的好友周雪莉在唤她。

周雪莉家就在巷口进去再拐一个角的那条巷子里。

这一片的房子修的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租住在这里的,都是拖家带口的外来务工人员。

程意就读的小学也是民办学校,同学们来自蓉城周边的各个边远小县城,程意和周雪莉因为家住的近,天然的就成为了好朋友,每天一起上下学。

这声音太过真实,程意只得愣愣的回答一声:“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周雪莉看了看手表,抬头望向程意道:“那我今天就先走咯,我要去帮陈老师收作业,你赶紧!”

周雪莉扎到头顶的小辫子一甩一甩的,大大的书包完全的遮盖了她小小的身躯。

程意记得,小学五年级读完,周雪莉就跟着父母转学到其他学校去了,两人也再没见过面。

那个时候还不流行使用QQ,两个儿时好友,一转身就是永别。

程意笑笑,多少年没梦见过她了,这梦也太过真实......

不对,程意猛的反应过来。

这不是梦。

程意冲回房间,看见墙上挂着的日历,上面明赫赫的写着,2007年,9月15日。

桌上许梦盛的稀饭还在冒着热气,半叠昨晚剩的青椒炒肉,半碗刚捞上来的酸菜,就是一家人的早餐了。

程意用手碰了碰油腻的餐桌,那湿腻腻的触感,太过真实。

程意倏的转身,把柜子上的镜子拿下来。

镜子里,一张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上挂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错愕表情,自己拿剪刀剪的参差不齐的刘海沾着汗水贴在额头上,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面还满是纯真。

婚后的程意老是哭,一双漂亮的眼睛布满皱纹,断没有现在的明亮。

程意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穿越了?

回到了十一岁这一年。

程意狠狠掐了自己两下,感觉到了疼,这才确信自己是穿越了。

来不及多想,程意由着惯性吃晚饭,迅速换上衣服,背上书包出门。

平常她吃完早饭会把碗洗好,这样许梦中午回来做饭时,便能节省一些时间,只是她今天大约是来不及了。

下楼时,程意还是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她怎么就会从父亲的葬礼上穿越回2007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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